為了定山在朝廷的立足之地,這些強人所難的應酬,二娘和惠梨都願意咬牙去對付,千葉更是責無旁貸,待入夜後,來竹林尋楚歌,本是問她要不要一起去。誰知才走進,就聽見楚歌生氣:“我和定山怎麼樣,你看得明明白白,為什麼還要來勉強我?我和他二十年沒有結果,和你就有會有結果了嗎?卓羲我警告你,你再糾纏不休,連朋友兄弟也做不得了。”
楚歌氣衝衝地朝外頭走來,一眼就看到千葉,千葉下意識地想要把自己藏起來,正不知所措,楚歌卻默然如風一般都身邊掠過了。不久便見卓羲從後麵來,見到千葉,彼此都好不尷尬。
“我不是故意聽你們說話,我是來找楚歌商量事的,白天總是找不到她,但是夜裏她天天在這裏練功。”千葉解釋著,不敢去看卓羲,當初也是她說漏嘴,才把卓羲藏了十幾年的心思抖了出來。
卓羲對千葉早沒有了防備或敵意,也深知千葉的為人,歎了一聲道:“我沒有糾纏她,是她現在自己特別敏感,多說一句話她都不耐煩。”
千葉想了想,對卓羲道:“惠梨說楚歌是刀子嘴豆腐心,但你們覺不覺得,其實她有時候心裏想的和嘴上說的完全不同,比如她以前想要關心我,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好像總是在欺負我。這已經不是刀子嘴豆腐心那麼簡單了是吧,我覺得楚歌她常常詞不達意,她真的就是不會說話。所以她對你說什麼,你別當真,至少再多說幾次,才能明白她到底想表達什麼。”
卓羲看著千葉,不知為何像是在憋笑,朝千葉背後指了指,千葉一轉身,天知道楚歌幾時折回來的,但看她那鐵青的臉色,剛才自己說的她一定全聽見了。
楚歌徑直闖回竹林,她竟事把清風劍忘在了竹林裏,可是來去如風,千葉都不敢和她打招呼,卓羲則說:“她現在都不耐煩見我,千葉對不住,我大概沒辦法幫你去解釋。”
很快卓羲也走了,留千葉一個人聽風穿過竹林的聲響,她第一次覺得這家子人,太不講義氣。隻因定山曾說,千葉若招惹了楚歌他不會幫忙,為了爭口氣,她硬是沒告訴定山發生了什麼,可夜裏睡在身旁的人像條泥鰍似的翻來覆去,定山知道她這幾日身上不自在,關心地問:“不舒服嗎?”
卻見千葉衝他生氣,恨恨地把臉轉了過去,定山莫名其妙,忙問:“出什麼事了?”
“你說你不會幫我的,又問我做什麼?”千葉依舊不高興。
“沒頭沒腦的,不許胡鬧,到底怎麼了?”定山反而不安起來。
千葉這才把夜裏的事告訴了定山,推開定山道:“你說過不會幫我,我可不要求你。”
定山都快不記得當日掀開喜帕時見到的千葉是什麼模樣,如今懷裏的人,可以讓他放下一切包袱享受安心和寧靜,但也能煩得他腦仁生疼,偏偏這件事定山本就無從插手,千葉當真生氣了,滾到床裏頭去與他離開八丈遠。
自然,千葉是知道自己被定山寵著,才會鬧他,也是知道在背後說楚歌的不是是她理虧,但她沒有惡意更不是真的說楚歌壞話,第二天一早被定山哄了幾句,便硬著頭皮跑來竹林等楚歌。
沒想到楚歌今天沒有練功,隻是坐在大石頭上削一根竹管,千葉小心翼翼走到她身後,問道:“楚歌,你吃過早飯了嗎?”
楚歌回身看她,自己還沒露出什麼表情,千葉就像是被嚇了一跳往後退,她沒好氣地說:“怕什麼,我要吃了你嗎?”
千葉笑著:“還是吃早飯吧,我可不好吃的。”意識到自己這樣說不正經,忙正色道,“對不起,昨晚我說那些話,隻是想安慰卓羲的,當然我也很坦蕩,說的都是真心話,我就是那麼想的。不然你想,我若想不開,不就真的變成你總欺負我了嗎?”
“坐下吧,別站在太陽底下。”楚歌說著,騰出一塊地方,千葉見狀知道是讓自己做過去,就大大方方蹭到了楚歌身邊,本是衝她一笑,想哄她開心,卻看到楚歌眼中的為難。
楚歌悶聲道:“不知為何,現在看到卓羲就特別煩躁,昨晚說了什麼,我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