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和劉懷恩跑得不知所蹤了。”卓東來答道。
“啊,這樣啊,太不夠意思了,說好了東廠我們隻幫他們暫管一年的,這一跑誰知道他們啥時候回來。”蕭立氣惱,碗裏的冰糖雪梨差點兒倒了出來。
“哼哼,放心,到時候他們不回來咱們把東廠解散了,就不信劉懷恩能看著自己的手下被遣散回原籍。”卓東來玩笑道,不過說不定明年找不到劉懷恩,他就會真的這麼做,反正他是無視規矩很多年了,也不差這一樁事情。
“……”蕭立無語。
“不說這個了,小雲和王憐花有進展沒?”蕭立一口喝完,將碗放在一邊床頭櫃上,八卦地問道。
要知道他無聊很久了!
“嗬,”卓東來似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眉眼間都是憋著的笑意,“龍小雲果然是個秒人。”笑而不語的卓東來勾起了蕭立全身上下的八卦因子,“怎麼了怎麼啦?”
“他霸王硬上弓……”
“啊!”蕭立驚呼,打斷了卓東來的話,“完了完了,這孩子怎麼就犯傻了呢?王憐花多傲的人啊!這一下他可真是沒指望了!”
為龍小雲著急的蕭立看得卓爺很不爽,“咳咳,”卓爺輕咳兩聲,“我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他是去了,不過是請前輩霸王他罷了。”說完,卓東來卻是忍不住笑了。
蕭立嘴巴張得大大的,好久沒有合攏。
終章 ...
“送君千裏,終需一別。諸位,便回吧,天長日久,日後有的是機會再聚。”
蕭立一抱拳,衝著來送他們的李尋歡等人笑著說道。掃了一眼走路還有些不爽利、卻臉上帶著笑和滿足的龍小雲,蕭立深深看了一眼王憐花,又補了一句:“人生苦短,有人陪著是件大大的好事,可得好好珍惜啊。”
龍小雲哪裏不知道這是蕭立在說給王憐花聽?雖心下感激蕭立想著他,卻也臊得很,急急開口:“又是天長日久,又是人生苦短,多矛盾的話你也說的順溜,合著道理都是你家的?快上車吧,卓叔都等急了。”
他自“被霸王”後,終究是讓王憐花放下了心結,和他在一起好好過日子了,如今自然是要維護自家老“攻”啦!說的蕭立哈哈一笑,摸摸鼻子上了車,鞭子一甩,便駛出了很遠一段。
卓東來閉目端坐在車中,並不挑起窗簾回頭看。他,向來不會在乎離別,絕不會。
“白雲常在天,恰似我倆的心願……”一揚鞭,蕭立口中溢出一段小曲兒,是一首在現代很懷舊的歌曲,當年他常常聽院長奶奶用那個老舊的留聲機放黑膠唱片,沉醉在這樣悠長而又婉轉的詞曲中。
卓東來笑笑,除了他家笨狗,還有誰會唱這樣的歌?不過,正如他歌詞所唱那般,卓爺的心情也是很好的,如清風白雲,悠閑而又平靜。
按捺不住心中湧起的一股複雜的感覺,他挑起車窗簾,終究還是看向了後麵幾十丈外的小點兒。學武的人眼力好,他還能看見那幾個人傻了吧唧地站在那裏沒回去,傻傻地衝著他們走的方向看著,他也能看見李尋歡猛然亮了的眼,和龍小雲唇邊揚起的笑,還有裝著不耐煩,卻依舊被李尋歡一手一個拉起來、擺動著手臂的阿飛和王憐花,還有,那個傻傻的隻知道笑的鐵傳甲。
再見了,我的朋友。曾經卓東來以為自己失去了唯一的朋友,換來了唯一的愛人,現在他才發現,他還有很多朋友,可以過命的兄弟。
再見了,雖然可能不久便能在遼闊的九州中不期而遇,但,還是要說一聲,珍重。
直到後麵再也看不到,隻餘一片片快速閃過的綠蔭時,卓東來放下簾子,一挑門簾挪了出去,坐在了正迎風唱歌的蕭立身邊。
“我們倆劃著船兒采紅菱啊采紅菱,登呀登郎有情……”蕭立正唱得哈皮,突然一下就被卓爺捂了嘴巴,隻剩下“嗚嗚嗚嗚”的聲音。
卓爺送了被某人沾了一手口水的手,“嫌惡”地在某人衣服上蹭幹淨,瞪了一眼帶著委屈狗狗眼的蕭立,“唱什麼唱,這麼大的風,晚上咳嗽了你可自己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