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樣,“我在柳先生席下讀了四年,先生沒有和你們提起嗎?”
臨安居士柳乘風對這位得意門生是讚不絕口,成日裏都掛在嘴邊,但蕭阮不想說。
她搖了搖頭。
慕呈青有些不解,旋即傲然道:“那一定是你的學業和我相差太遠,先生不願讓你自慚形穢。”
蕭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慕呈青哂然一笑:“你回去問問先生就知道了。當年我在西林書院六經門門居首,此來一霄,我還以為能碰上幾個旗鼓相當的,現在看來,一霄書院雖然名聲在外,卻也不過如此。”
“哐啷”一聲,門被踹開了,蕭亦珩大步走了進來,擋在了蕭阮麵前冷笑了一聲:“你和我弟弟套什麼近乎,離遠點。”
慕呈青有點難堪,忍不住嘲諷道:“說幾句話都不行,你這哥哥真是霸道。”
“和目中無人的人有什麼好說的?隻不過書辯上大放了幾句厥詞,還真當自己所向披靡了?”蕭亦珩反唇相譏。
身旁幾個和蕭亦珩交好的世家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慕呈青不屑地輕哼了一聲:“隻會呈無謂的口舌之利又有何用,有本事,在學業上見個真章,別仗著資曆老就欺負人。”
蕭亦珩大怒:“你以為像你這樣的人值得我花功夫來欺負?隻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
“大哥!”
蕭阮猛地拽了一下蕭亦珩,打斷了他即將脫口而出的“外室子”三個字。
她忽然想了起來,前世蕭亦珩就是在書院裏大罵慕呈青“外室子”就此結仇,慕呈青原本就不是個心胸寬廣之人,雖然在先生和長輩的調停下表麵上握手言和,後來卻一直互相使絆子,幾近水火不容。
這輩子萬萬不能再走從前的老路了。
罵人不揭短,慕呈青這人,用“外室子”這樣的言辭羞辱他,隻會讓他記恨在心,如果想要讓他折服,隻能在他最自傲的學業上下功夫。
“慕師兄,”她從蕭亦珩的背後探出頭來,笑吟吟地道,“其實剛才你和我大哥要是再辯上一盞茶的功夫,就高下立見了。”
“還是這位師弟的眼光好。”慕呈青很是受用。
“慕師兄誤會了,”蕭阮眨了眨眼,慢條斯理地道,“賢者雖然貴重,但君之貴,必然淩駕於賢者之上。賢者之貴,依托於君主之賢,君主不求賢,何來賢者之貴?”
這句話不僅是為了書辯而說,更是慕呈青日後際遇的寫照。
不要再這樣恃才傲物下去了,若是得罪了天子,就算是天下第一賢者,也逃不了被處罰的命運。
慕呈青愣住了。
蕭阮趁機把蕭亦珩往座位上推,小聲道:“大哥,先生快來了,別和他爭了。”
蕭亦珩呆愣愣地坐在了椅子上,思忖了片刻,捶桌哈哈大笑了起來:“什麼西林書院的六經之首,居然還辯不過我蕭家的一個小公子!”
慕呈青站在那裏,氣得臉色鐵青。
這一日的學業有驚無險,總算到了申初散了學。外麵等候著的書童和仆從都進來了,幫著自己的公子收拾東西。
慕呈青時不時地看向蕭阮,欲言又止,蕭阮卻目不斜視,跟著蕭亦珩快步往外走去。
她知道,剛才她的辯語,隻不過是胡攪蠻纏的詭辯,占了突如其來的便宜,所以慕呈青才會一下子卡了殼,現在他回過神來,要是和她正正經經地辯上幾個回合,她必輸無疑,還是趕緊離得遠一點吧。
蕭亦珩的心情很好,謝絕了幾個好友請他和蕭阮一起去喝茶飲酒的邀約,隻說家裏祖母在,要多陪陪老人家,便和蕭阮一起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