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地聽完男人的話，慕娰微微移開視線：“嗯。”
秦沉輕扯了下唇角，隔著鏡片的那雙寒潭般深邃的眸子裏如同籠罩了一層縹緲的薄霧，他執起女人那雙白皙柔嫩的手，低頭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輕輕一吻：“如果這些都還不能留住你……”
慕娰的心隨著他的話緊縮了一瞬，忍不住又將目光放在男人的身上。
秦沉溫柔地摸著她纖細好看的手指，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那把我的命給你，好不好？”
慕娰瞳孔驟地一縮，怔怔地看著他，半晌才回過神來，隨即立刻甩開他的手，噌地站起身：“你……你胡說些什麼？”
她是喜歡掌控一個人沒錯，但這並不包括這個人的性命。
秦沉笑了，也跟著站起來，抬手揉了揉女人柔軟的頭發，聲音淡漠：“隻是命而已，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什麼叫隻是命而已？
他就這麼不在乎自己的命嗎？
慕娰不愉地瞪了眼男人，手指動了動。
秦沉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連忙握住她的手，防止她再劃傷手心。
今天兩人一直沒法平和地待在一起，秦沉也沒能給女人剪指甲。
趁現在氣氛還好，秦沉便去找來了指甲刀，低著頭認真地給慕娰修剪指甲。
女人的手很漂亮，修過的粉嫩指甲圓潤又可愛，如果忽略手心裏那一道道傷痕，那這確實是一雙完美無瑕的柔夷。
剪指甲的過程中，秦沉突然輕笑了一聲，慕娰奇怪地朝著他看了一眼，眉頭微蹙。
他在笑什麼？
不等慕娰發問，秦沉就先解釋道：“我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一個問題。”
慕娰沒應聲，等男人接著往下說。
“問女生為什麼會願意嫁給一個給她剪指甲的人。”秦沉收起了指甲刀，隨後接著道，“下麵的回複有很多，但隻有一個回複被讚的次數最多。”
“這個回複是這樣的——
如果一個男人願意放下平日裏的大男子主義，細心而又認真地為女生剪指甲時，說明這個男人是愛這個女孩的。”
明明男人的語調很平靜，沒有半點波瀾起伏，慕娰卻感覺自己的心尖被刺了一下。
並不疼，隻是有些酥而已。
慕娰突然有些心慌，因為她發現秦沉真的脫離了她的掌控。
以前的慕娰從來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但秦沉總能成為那個特例。
這種事情超出自己控製的感覺令她特別地不安。
慕娰慌忙把秦沉推開，匆匆上了床，拉過被子將自己包裹住，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給她安全感一樣：“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秦沉站在床邊，目光深沉地盯著，眼底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幽光，轉瞬即逝。
這三年以來，秦沉從未在慕娰的房間裏留宿過，每次隻要慕娰下了逐客令，他便不會多待。
今晚也是如此。
秦沉附身在女人的發頂親吻了一下：“晚安。”
隨著話音落下，男人的腳步聲漸遠，關門的聲音響起，最後又歸於寧靜。
在男人靠近的時候，慕娰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直到男人離開，她才睜開眼睛，眸底再無往日的冷清，隻剩下怔鬆的恍惚，黯然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