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把每一寸皮膚從肉上剝離開來,想把每一根血管從肉中間剔除。
【接下來一生都被捆縛在無聊的枷鎖中吧。】
……不……我不是……我不會!
。
“你沒有見到他嗎?”
“——!”
額頭驟然傳來的劇痛一下喚回了我的神智。
“夏樹呢?你見到夏樹了嗎?”
金發的女人揪著我的頭發問。
“從去年開始,就一直聯絡不上他了呢。”
血管裏依然殘留著那種可怕的焚燒感,這個瘋子……這個女人……吉姆莉安到底給我注射了什麼?
“雖然說他研究的時候經常會斷開聯絡消失一段時間,可是一年也實在太久了啊……我好擔心呢……”
“呐,你見到夏樹了嗎?告訴我嘛夏樹的弟弟……我好擔心他啊……好擔心好擔心啊……告訴我啊……”
她這樣溫柔無助的詢問著,每吐出一句問話,就扯著我的頭發往牆上撞過去。
“他最後一次聯絡我的時候說,很快就要見到弟弟了呢……你見沒見到他啊?見沒見到,見沒見到啊?”
之前被注射的可怕藥劑奪走了幾乎所有力氣,不斷的重擊帶來強烈的劇痛和作嘔感。我竭力把痛呼封閉在喉嚨裏,一點一點搜掛著所剩不多的清醒思索著。
……那晚回到房間,察覺到聞到的古怪氣味是神經麻醉劑DK209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動彈…………然後呢?
……接下來好像有人來了,是誰……?
“上次他這麼長時間沒和我聯係,是因為出了事……那個女表子、那個試驗品X84弄傷了他!他受了傷!!!”
女人鬆開我的頭發,用力的在我的腰腹間踢了一腳,帶來新的痛苦和窒息感。
……不……這不要緊,這種程度的疼痛是會麻木的、是可以忽視的……
……之後到底有誰來了?DK209攝入過多會造成終身殘廢的……到底是誰來了?
【“——你打算,一直瞧不起我到什麼時候?”】
那時是誰和我說話?誰質問了我?我連累了誰?
“……誰……?”
我極力從喉嚨裏擠出聲音來詢問,我轉動著眼珠盯住眼前的女人。
“……你……帶……來……了……誰……?除了我……你還帶來了誰……?你……把……那個人……怎麼了……”
“除了你?”
吉姆莉安歪起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一個無關緊要小鬼,這輩子大概連手指尖都沒法再動一下了……啊!難道他知道夏樹在哪裏嗎?!”
她歡喜的往邊上走了幾步,拽起我身前不遠處平台上的一個人來:“喂,喂?你見到夏樹了嗎?喂?把眼睛睜開,喂?”
……是雲雀,即使視線模糊,我也不會錯認那張驕傲的麵孔。
——不該是這樣。
砰嗵。
周圍的一切都在耳邊沉澱為一片寂靜,我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不該是這樣,怎麼能是這樣?
我知道的這個少年,應該是驕傲的、囂張的……冷冽的把周圍違逆他的一切都暴風般一掃而空;自傲的,任性的……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視一切,像帝王那樣統領秩序。
【我不喜歡和人群聚。】
少年總是昂起頭,目空一切的宣布著。
【弱小的人們隻有聚在一起才會有安全感。】
【而隻有站在屍體之上,才能使我安心。】
——說著這麼任性的話,總是肆無忌憚的把一切攪亂與破壞……無人可比的驕傲。
那才是我認識的少年,那才是我知道的雲雀恭彌。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渾身無力的閉著眼睛,任由一個女人揪著衣領、用小刀比著脖頸,劃拉出血痕。
[——那是我永遠失去的自信和驕傲,你怎麼敢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