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旨。”悠然送玄冰硯到園子口,貼身侍衛秦公公便迎上來將他推回宮去。
秦安服侍玄冰硯幾十年,自從那位娘娘死後,皇上從沒來過這溫婉宮(已改名千萍宮)。昨日他去了內務閣,沒跟在皇上身邊,回來聽說皇上去了千萍宮,便心生疑惑。而今兒個,這麼冷的天,聖上他進了圓子還不讓自己跟著…
秦安不禁打量了悠然一眼,這一看卻嚇得晃了晃神兒,心下深深歎了口氣——他早該料到,他家皇上這輩子英明神武,注定隻會為了一個女人觸及自己的底線…
第四日,悠然在園中打掃,玄冰硯果然如約而至。
悠然把煮好的茶遞給他,玄冰硯抿了口茶,道,“朕的故事始於藥穀,那時一個心高氣傲的小男孩兒賭氣去給父親尋藥,差點死在山中,幸而遇上了一個采藥的小姑娘。”
“他初見以為那是山中的仙子,但很快,便發現那仙子絕非好惹的,她既不溫柔也不嬌弱,她總是以救過他的命為要挾,叫著他‘臭小子’,還讓他做著做那。於是小男孩兒也故意和她對著幹,兩人鬧出許多笑話。”
“後來臭小子要回家了,當時隻是揮揮手,不料一別就是十年。臭小子長大成了萬眾矚目的人,他受到所有人的敬仰敬畏,卻常常從心底懷念那個對他指手劃腳的小姑娘。就在他以為再也見不到她時,女孩兒卻再一次奇跡般降臨在他麵前。這一次,她是替師父來給他父親看病的醫女。沒想到事隔十年,她仍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那自在灑脫的笑容仿佛陽光搬刺入他的眼睛,讓他不敢直視。”
玄冰硯眯起眼睛看著冬日暖陽,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小醫女很快治好了他父親的病,準備離開,那個自私的男人卻舍不得了,以種種借口把她留在了身邊。她也許念在當年一份友情吧,並未拒絕。於是,他和她一起度過了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雖然曇花一現,卻足夠他記一輩子。但是某天,當男人的摯友來找他,他發現他和醫女之間竟早已相識,還萌生了愛意。他被傷到了,他覺得朋友搶了
50、深宮十日1 ...
他唯一珍視的寶物,便利用權力將他送至邊境,使他不得靠近天城半步。”
“小醫女為此跟男人爭吵過很多次,甚至差點決裂。於是男人提了一個要求,隻要她嫁給他,他便放那個朋友回來。”玄冰硯歎了口氣問,“你也覺得他很卑鄙吧,嗬,那也許是他一生做過最任性的決定,可他卻不曾後悔。”
“好了,朕乏了,剩下的明日再講。”玄冰硯果然一臉疲憊,悠然這才發現他嘴唇也有些白,恐他冬天在外麵呆久了著涼,忙叫秦公公推他回宮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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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玄冰硯,悠然便獨自在宮裏走,想著他方才講的故事,直覺告訴她,那小醫女便是她娘白溫婉。既然他愛她,為何還眼睜睜地將她逼上絕路…
悠然不知不覺來到子昕的閑逸宮,也許忙於政務,子昕這幾日並沒去看她。
遙見身著龍袍的玄煜熙,他一手握著奏折,顯得尊榮華貴,氣魄不凡,隻是,那本如天生的笑容不知何時隱藏進深鎖的眉間,他是那個總是笑吟吟的瀟灑自在的子昕麼?
閑雲見到是悠然,並沒阻攔,悠然便站在門口。
直到半晌玄煜熙抬起頭看到她,臉上才又掛上親切的笑意,悠然卻感覺到他完美笑容下的孤寂與疲憊,似乎離自己很遠。
“悠然?為何站在門口,快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所謂舊事,美則美得醉人心脾,恨則恨得痛徹骨髓。
至真至愛至好至壞的,不過存在在記憶裏。正如我很喜歡的那首歌——蔡健雅的《紀念》中所唱的:
那一瞬間,我才發現,那曾深愛的人,早已在離開那天,就已消失在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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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深宮十日2 ...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李商隱 《無題》
悠然也拾禮請安,玄煜熙屏退了身邊的宮女侍從,房裏隻剩下他們兩人。
“待在宮中可是很無聊?”子昕笑問。
“子昕,你是故意讓我住在那裏的吧,千萍宮就是曾經的溫婉宮?”
“嗯。”子昕並不否認,“朕隻是聽說了一些舊事,也許你會喜歡那裏。”
“那裏確是個好地方,雖比不上水苑的藥園,藥材倒也十分豐富。”
“聽說最近父皇常去?”
“是,太上皇說常失眠,讓我給他泡些茶安神。”
“是這樣啊…”玄煜熙沉思片刻,才道,“悠然,上次的問題朕想再問一遍,”說著神情嚴肅起來,“你是否認識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