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澤上略明豔些,遙看要有立體的觀感。”以禪收起炭筆,將宣紙卷了起來:“那我便用平套、刻鱗、平金和勾金的針法。君公子還有其他想法嗎?若沒有,我回去便依照繡樣開始繡了,大約十幾日便可完成。”
君蘭舟擺擺手:“二十日完成便可,姑娘不必為了趕工過於勞神,萬一傷了身子,我後麵還有九件戲服可如何辦?”
紅絨目不轉睛地盯著君蘭舟,一副癡迷的樣子,連以禪起身都沒有發現,這會兒估計皇帝來了她都看不見。以禪伸指戳了下她的胳膊,這丫頭才回過神來,細聲說道:“君公子不必擔憂,奴婢一定看好小姐,不會讓小姐勞神的。”
以禪心說:你到底誰家丫鬟?
君蘭舟朝著紅絨展顏一笑:“那便勞煩姑娘了。”他本就生得俊,否則也演不了旦角,此時一笑,更是俊逸不凡。紅絨被他笑得芳心亂跳,雙頰浮起淡淡的紅暈,磕磕絆絆說道:“不……不勞煩。”
“可以走了麼?”坐在椅子上的年輕男子不耐地挑眉,聲音冷冽。
以禪看出君蘭舟還有事,命紅絨接過戲服,又收了王班主付的定金,兩人告辭而去。
“一件戲服,你也太費心了。”待以禪走後,年輕男子啜了口茶,似笑非笑說道。君蘭舟淡淡一笑:“六爺有所不知,戲服與我,就如你在戰場上殺敵時穿的盔甲戰服一樣,你能容忍你的戰服是劣衣嗎?”
六爺瞥他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這麼說,戲台倒是你的戰場了。隻是不知,你從哪裏找的小丫頭,能將你的戰服繡好嗎?”
“你可不要小看這個小丫頭啊,你是沒見過她繡的花燈,簡直妙不可言,她不光繡技高超,繡品也極有靈氣,這是最難得的!”
六爺放下茶盞,不屑地嗤笑一聲:“走吧,寶暄還等著呢。”
王班主忽然想起了什麼,將一雙小眼睛瞪得溜圓,欲言又止。六爺眉頭微皺,掃了他一眼,笑道:“王班主有話快說。”
王班主自然不敢說,搖頭朝著君蘭舟使了個眼色。君蘭舟不解:“有什麼說不得的嗎?”王班主哭喪著臉說:“依我看,還是別讓謝小姐繡了,六爺恐怕會不高興。”
“為何?”君蘭舟詫異地挑眉,不知此話從何說起。
“這個……”王班主小心翼翼瞥了六爺一眼,見他鳳目微眯,神色頗冷,曉得事情早晚瞞不住,躊躇著說道,“六爺莫怪蘭舟,他不曉得方才那個姑娘就是打了六爺侄兒的謝家二小姐。”
華重錦在家行六,人稱六爺。
“你是說,方才那姑娘就是謝以禪?”華重錦臉色陰了下來,他雖然將謝以禪送入了牢房,但自始至終沒見過她。
君蘭舟沉默了一瞬,看了眼華重錦:“六爺,總不能因為人家得罪過你,就不讓人家繡東西吧!”華重錦起身冷笑:“自然不會,我若想和她計較到底,也不會命人撤了訴狀。”
君蘭舟輕歎一聲:“寶暄好點沒有?”
“你一會兒見了他便知。”華重錦蹙著眉,漆眸中透出一股肅殺之氣。
他前麵一個大哥,四個姐姐,大哥早逝,留下這麼個侄兒,隻比他小了四歲。華寶暄自小跟在他屁股後麵長大,是個什麼樣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人雖懶但心善,且膽子小,從小連隻老鼠都沒有打死過,更不要說欺負人了。他在西疆服了三年兵役回來,正趕上華寶暄被打昏迷不醒。家裏母親和嫂嫂正嚇得六神無主,對方還說是寶暄要欺淩人家姑娘,她是為了自保才打的他。那對兄妹紅口白牙連個證人和證據都沒有,他侄兒頭上一個血窟窿生死不明。後來,他打聽到,謝遠山在書院和寶暄有過不睦,他懷疑是兄妹二人聯手害他侄兒,便將兩人告到了州府,直到謝以禪認罪被關到了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