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腳跨進猴子山農場的大門時,就聽見背後有人在指指點點地議論,我頭也不回地向前走,走不多久,又聽見有人竊竊私語,我想,嘀咕什麼呢?我和你們場長的事應該不會上新聞聯播了吧,全場的人都知道,還在議論什麼。我這樣一想更加昂首挺胸地走過農場的大門,賈場長已經派了一輛車子等在這裏,我上了車直奔我們的工棚。
進了門就看見決明子歪著腦袋坐在大門口,見到我時,也沒有了那種久別勝新婚的感覺和喜悅。倒是我上前踢了他一腳說:“怎麼連老娘回來了,也沒有看見。”決明子沒有反應,我感覺情況不妙,就疾步走進房間,隻見昆布正在和白前吵架。
我趕忙上前扯開二人,我很氣憤地質問他們:“為什麼還有閑情逸致在這裏打架?”
決明子走進門口像是對我又像是對自己說:“臭草和急性子都被派出所抓走了,這回恐怕回來不了喲。”
“什麼,你說什麼?我才走了幾天,你們又幹了什麼犯法的事。”
決明子說:“那天,臭草過生日,大家高興,晚上喝多了,都去睡了,沒想到第二天還是出事了。”
我急切地說:“你說詳細一點,到底是什麼原因?”
“臭草生日的那天晚上,剛好猴子山農場挖白蟻的生意完工,又進了一大筆錢,大家說慶賀一下,酒席中,有人提議到荊江大堤去挖白蟻,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臭草聽見後,半夜三更時沒有同任何人打招呼,就邀請了急性子,扛了一袋子活螞蟻,夜裏就在大堤上挖了一個坑將螞蟻埋了,可是就在這時,被巡邏隊的人發現了,當場人贓俱獲送到了派出所,到如今就沒有回來。”
“你,你,你——,”我結結巴巴地指著決明子說:“我讓你負責,你負個什麼責,你是讀書人,你知道這是殺頭的事,怎麼能幹呢?我的媽喲,我怎麼向大家交待啊!”
昆布說:“不如找一找賈場長,看他有沒有辦法。”
我就找到了賈場長,可是他出差了,辦公室的同誌說可能半個月後才能回來。我病急亂投醫,就直接去找派出所商所長,那商所長也是一個講感情的人,曾經與我有個特殊的交情,我偶爾在一次社交活動中得知這商所長得了一種怪病,就是**痙攣。於是我主動上門做他的工作,讓他服用螞蟻酒,服用三個月後效果特別好。為這事,商所長說,你就是我的親娘熱老子,你在我這個地盤上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我找到商所長時,為時已晚了,商所長說,臭草和急性子已經移交到縣公安局去了,他一點也幫不上忙,而且省公安廳直接過問,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我還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還花了很多的錢,可是連他們倆個的麵都沒有見上,直到三個月後宣判的那天,我們才在法庭上遠遠地彼此望了一眼。臭草是主謀被判了五年刑,急性子也判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