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她微微蹙了蹙眉頭,長歎了口氣。

神仙打架,小人遭殃。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也不知她家今天能不能全身而退……

張默看著也陷入了沉默,張侍郎的擔憂她也能想得到,可為人臣,她們又能怎麼樣?

這邊張侍郎她們思緒飄飛。

另一邊,重頭戲來了。

“我可憐的兒啊!”

一聲淒慘的喊叫響徹客棧周邊百尺。

客棧裏頭的蕭芸聽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這戲劇性的一幕,終究還是發生了……

蕭芸拉著樊佟趕忙往樓上走。她可不想見到一張張“滿心懊悔”,實則笑裏藏刀的臉。

看著倒胃口!

那侯爺也不知道從哪個犄角疙瘩裏衝了出來,直奔客棧。

蓬頭垢麵、看起來麵容憔悴,三四天沒洗臉了,臉上滿是傷心欲絕的神態。

一步一顫,看似早已悲傷得不能自己。

可蕭芸神識探著真的覺得有些好笑,她表演的特別像那種抖得不行的羊癲瘋。當然,如果口吐白沫就更像了。

而那些站得密不漏風的士兵,更是像排練了無數遍似的,整齊劃一的給他讓出了條道。而後又緊密地排了回去。

看來,那侯爺今日也是帶了任務來的。

也是,能調動京州城的士兵和將士的,也就隻有女帝了。

她既然來了,臣子們哪能缺席呢?

那侯爺或是沒想到蕭芸如此決絕地轉頭就走,她跑至客棧門口,看到客棧二樓關緊的房門,袖下的手微微握緊。

而後心生一計,眼中的憤怒秒變為驚愕、悲痛。

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也不掙紮,顫聲問道,

“你、你還在生娘的氣嗎?”

半晌沒有回答,她更傷心了,絕望地閉上了眼,淚無聲地從眼尾滑落。

“娘也一直在尋你啊,沒想到、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泣不成聲。

說完拂起衣袖,拭去眼尾並不多的淚水,而後緊緊捂著臉,雙肩微微顫動,時不時地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或是這個朝代就是這樣——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又或許是平時高高在上的,連女皇都要敬重幾分的忠義侯府的侯爺,現如今哭坐在地,滿身的悲涼與落寞刺激到了她們。

原來,再位高權重的人,也終有自己在意的人或事。也會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哀嚎,哭泣。

哪怕手握重權,也到底還是個普通人,有些七情六欲,並非可望而不可即。

對她們而言,從一個平民到候府小姐,這是多麼高的榮耀!更何況侯爺心心念念著盼她回家,心裏明顯是念著她的,她怎可如此絕情?

“這人再怎麼厲害也是個白眼狼,竟對自己的親生母親如此狠心!”

站在最外圍的女子憤恨地開口,好似那蕭芸是她的滅族之人一般。

可蕭芸站在窗口看得一清二楚,那人,她並未見過,更別說認識了。

“就是,按我朝律曆,這種人就應當關進大牢,打死也不為過。”

另一人依聲附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