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物出門。
紀澤陽正站在廳內,離那幅合家福站的很近。
她走過去,不知他視線落在誰的臉上。
也許是她的。
畫中的她笑得很開心,站在一對夫婦身後,雙手搭在男女肩上。
“這是半年前請人畫的。”
“很漂亮。”他點評,語氣真誠。
程燦笑了笑,指著畫,“你指的是誰?”
他看了她一眼,沒回答。
程燦也沒期望對方回答,看著畫中的三人,有些失神。
他坐在剛才她指過的沙發,看著她,像是在對待一個同齡人,並未因為她年級小,就哄騙她或敷衍她。
她隨後坐在,下意識地又在沙發上盤腿,隨即又放下。
紀澤陽開始拿出一些證件,都是他身份的證明。
他並不是一位騙子。
為了證明可靠性,他甚至把手機裏的短信和一些與程文交流的信息打印成紙張。
周全地讓人找不出破綻。
他說,“你現在可以做出選擇,我在電話裏已經和你粗略說過,我會照顧你三年,三年後,你成年,有完全行為能力後,我們再不相幹。”
她抬起頭看著他。
“所以,你現在需要做出決定,是選擇住在這邊,我搬過來與你一起,或者你搬去我那裏,這裏我會安排人來看管,定時打掃。你要知道,獨身,未成年,女孩兒這三個詞加在一起意味著什麼,你一個人住會很危險。”
她沉默點頭。
很人性化的選擇,至少給她選擇。
“你一定非常仰慕老程。”願意當一個十五歲女孩兒的監護人,這意味著身後有了一個麻煩,一個包袱。當然,如果是為了那筆不菲的遺產除外。
老程是她的父親。
她是小程,他是老程。
“隻要是程老師的學生都會愛戴他。”
官方言論。
她說,“我搬過去和你一起住。”
這個地方,她不希望有外人介入。
他似乎並不驚奇,“那你今天可以收拾行李,我下午六點過來接你。”
她點頭。
除了一些衣物,她並沒有什麼要帶走。
這棟房子保持原樣最好,她不希望有任何變動。
“接下來,是你父母遺留的財產問題。”
他語氣緩慢,毫無波動。
仿佛她正在麵對一個律師,公正嚴明。
“我會托管私人團隊進行管理,等到你成年時,會交到你的手上。”他從包中抽出一個文件,遞到她手上,“這裏是資產評估表,你父母旗下的股票,債權,等一係列不動產都列在其中,你可以清點一下,以後每個月,都會有私人向我和你報告每月資產負債表,現金流量等資金動向問題。”
他說到這裏,對著正低頭翻閱文件的她解釋一句,“因為你現在還是未成年,所以這種場合我會在場。”
“我並不介意。”她合上文件,“事實上,作為一個陌生人,你已經做的很好。”
程燦隻是靜靜地說了一句話,“如果你真是紀澤陽,那麼我相信你。”
他有些驚訝。
“老程提起過你。”當然不是對她說的,是對她母親討論,她在一旁聽了一耳朵。
年少有為,性格穩重。
她父親在認人上還未錯過。
紀澤陽笑了笑。
外表這麼冷淡的人笑起來卻是異樣的溫和。
程燦看著眨了眨眼睛。
這時她不得不承認,這個被她父親讚賞的男人真的很優秀。
***
晚上六點整,門鈴按時響起。
這一刻,程燦看著客廳中的石英掛鍾想,紀澤陽這個男人可能有些許強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