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滿大團鮮豔花朵的鐵盒子,眼看都走進了,結果腳下一滑,咕咕嚕嚕的滾到了他麵前,他手足無措的去扶她,生怕她會哭出來。

小鴨子起來後拍了拍身上的雪,撿起鐵盒子舉到他眼前,臉頰浮出小酒窩,“小哥哥,這個給你吃,你就不會餓死啦~”

他接過盒子研究了半天,剛想問這是什麼,就有個男孩子上前抱起了她,“妹妹,別跟他玩!他是掃帚星,你快跟我走!”

他認出了男孩子是王老栓家的大孫子王斧頭,看的出小女孩很不喜歡哥哥,踢彈著小腿哭著說不讓他抱,他猶豫再三終是沒追上去。

她哥哥說的對,他是掃帚星,她不應該跟他玩。

可他還是難過的哭了,等視線裏得兩人消失,他才想到自己手中的鐵盒子,知道就算追上去還給她,她哥哥也會以“掃帚星”碰過的東西不詳為由扔掉,抹著淚帶著鐵盒子回了家。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翹開鐵盒子,發現裏麵滿滿的裝著,裹著大顆白糖的白色厚圓餅,聞到那甜香的味道,吞著口水,把圓餅送入口中,圓餅遇水即化,香甜讓他滿足的眯起了雙眼。

那時的他,還不知道這種圓餅,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牛奶餅幹。

他隻知道,這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餅。

吃了一塊厚圓餅後,舔著手上沾著的糖,強忍下還想吃的餓意,收拾出個衣物的包裹,把鐵盒子裝進去,背著去了隊長家,向正值壯年的老隊長表明,他要跟著村裏的挖煤隊一起去煤窯出工,雖說他年齡小做不了重活,但他能探煤洞。

現在他又吃的了,他肯定探的動煤洞!

望著隻有自己大腿高的狗子,老隊長心底歎氣後點了頭。

挖煤隊就是拿命換糧,幹個十來年,身子就枯了,可願意去幹的人如過江之卿,為了搶這活,親兄弟都能打破頭,畢竟挖煤隊每天有二兩雜糧,在這樹皮都是糧食的年月,可想而知二兩雜糧有多重要。

等他歡天喜地的離開後,老隊長從糧袋裏舀出五斤黑麵,拎著去了煤隊領頭人的家裏,再三請求再加上五斤黑麵的份上,領頭人終於同意收下了這個,有他沒他都一樣的“累贅”。

挖煤隊一年出一次工,一次為期十個月,一年後,又黑又瘦的丁酉背著他攢下的十斤雜糧回來了,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個小鴨子妹妹。

可他的小鴨子妹妹已經大變樣了,變得瘦骨伶仃,麵黃肌瘦,和先前的玉童模樣有著天壤之別。

他知道人隨著年齡的增長,相貌都是會變得,所以毫不在意的把雜糧給了她。

丁酉看到這裏,癡笑他笨,人再變,酒窩還能變沒?先前的小鴨子明明就是貓兒,這個是王枝!

夢境畫麵又轉,轉到他因護白雪,而被王二麻子等人打成死狗樣,正黑化想弄死他們之跡,王枝出現阻攔了他,並擋著他的視線,憑空變出木棍趕走了幾人。

之後,王枝對受傷的他悉心照顧,在他看不到的角落經常能憑空變出許多東西。

所以他忍不住出聲詢問王枝,當時她為什麼要給他餅幹。得到王枝說的助人為快樂之本的回答後,他對這個善良的女孩起了朦朧的暗戀之意。

看著夢裏的他望著王枝的目光充滿暗戀,不由笑出聲,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現實中的王枝在他眼裏就是鬼附身,夢中的她真的就能用妖術。

不止是妖術,照顧他時,她時刻都在有意無意的勾搭著他,可她同時也在勾搭著別人,感情方麵是白紙的他果然上了鉤,對她也上了心,雖在夢外的他看來,那根本不是喜歡,隻是感激與萌動,但夢中的他卻誤以為那就是喜歡。

夢中畫麵再次跳轉,待看到他竟一直守護著這麼個滿口謊言,鬼附身的王枝,惡心的再也看不下去了,抽搐著嘴角從夢中強製醒來。

醒來後的第一眼就是望向懷中,懷中的人兒此時正睡得香甜,溫熱的鼻息撒在他的心口上,帶來酥|麻的癢意,收緊手臂在她額頭啄了一口,心口眉眼間都溢滿滿足,撫著她如海藻的發絲,柔聲呢喃:“貓兒,不止今生,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會陪著你的。”

側身擁緊至寶,闔上眼簾入睡。

和他同時入睡的還有一人,那就是秦愛國。

黑暗的房間裏,隻有點燃的煙閃動著紅光,撚滅手中的煙,拖起蹲麻的身子躺上炕,從床頭櫃上拿過鏡框,手指摩攃著相片裏妻子的麵容,喃喃自語,“素素,你再等等我,等我帶大咱們的小小貓,我就去陪你。”

一夜未睡,一根接一根的煙早讓他的嗓子變得嘶啞,可語中的情意卻讓人聽了動容。

摟著照片入睡前,不放心的道:“你可不許再賴皮啊!說好等我就得等我!到時咱們喝了黃泉水,共赴奈何橋,下輩子咱們還做夫妻。”

漸漸睡過去的他臉上帶著笑,看著像是做了美夢,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確實做了美夢,他不止夢到了素素,還再次夢到了那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