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遐年站在鬱家的門前看著信王越少千,從上到下打量一番眼中帶著幾分得意和不屑。衡鴻芷拉著鬱青衫左右看看,在一旁寒暄著什麼也為來得及顧得上旁人。蘇流煙剛要上前與鬱羨吟說話,卻被身邊的鬱文階悄悄拉住。鬱文階搖了搖頭旨意蘇流煙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鬱遐年要的就是一個立場分明。
越少千笑看著鬱遐年拱手一禮,“鬱大將軍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一別三載再見麵的時候竟然會是以這樣的身份。”
“既然信王已然知道身份有變,那就不應該用以往的舊稱了。如今我已經是郾城之首,起義軍之主帥,信王可以喚一聲鬱主公。”其實喚鬱大將軍也並無過錯,但是鬱遐年此舉為的就是讓別人看清楚自己已然與往日不同。他爭奪天下之心已經勢不可擋,即便是在皇家的越氏人麵前他也保持著這份優容風度。
鬱羨吟勾起嘴角冷笑,“這樣說來,那父親這個稱呼是不是也要改了?”鬱羨吟這句話倒是讓在場眾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如此大膽倒是前所未見,不過笑的卻隻有越少千一人。如此還擊給鬱遐年,甚好!
鬱遐年果真蒼白了臉色,“如今麵前的你我倒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當年我已經把你逐出鬱家,你卻依舊姓鬱,還被京都封了郡主,如今聽說又是扶餘的使者,卻跟隨潁州信王而來。所以在我都不知道如何稱呼你的情況下,你不知道如何稱呼我也是自然。你隨意叫鬱主公也好,叫將軍也罷,卻唯獨不是父。”
鬱遐年冰冷的目光劃過鬱羨吟,仿佛是在她的身上劃了幾道口子,雖說不嚴重但卻透著刺骨的寒意。鬱羨吟不屑的說道,“如此也正合我意,這麼多年沒對一個毫不負責的人喚過父親,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那就當做我是江湖散客在信王門下,前來拜訪鬱主公的吧。”鬱羨吟與越少千對視一眼,可不成想越少千卻拉起鬱羨吟的手,“並非是江湖散客,而是信王妃。”
鬱遐年的眼底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鬱文階在身後低聲提醒道,“父親,站在門口多說無益,還是進府敘事吧!”既然來了怎可不入府坐坐,讓信王越少千站在這裏討論身份和稱呼的問題,著實有些失禮。不過鬱文階也的確很佩服越少千的膽量,單槍匹馬竟然敢來,想必是做足了完全的準備,亦或者是說他有讓鬱遐年想要得到的東西。
鬱遐年轉身做了個請的手勢,“信王,請!”
越少千微笑著點頭示意鬱遐年先行,鬱遐年轉身在前邊帶路。鬱羨吟走在越少千的身邊壓低聲音玩笑道,“放心,據我的了解他還沒到暗中埋伏在自己府中刺殺你的地步,大可以放心的走就是了。”如今鬱遐年想要的可不全是越少千的性命,他更需要的是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若是沒有人支持的話他永遠都無法擺脫亂臣賊子的罵名,師出無名軍不勝,這才是他最著急的吧?
越少千廣袖下的手悄然拉住鬱羨吟,把鬱羨吟嚇了一跳臉紅的看著他,“你幹嘛?還真把我當成信王妃啊?你的信王妃可還在潁州等著你找郎中給她看病呢。”
“她的病我是看不好了,還是讓本王看看你的病才好。”越少千冷笑著看向前方,“這鬱家的生活在郾城也不錯呀,這宅子倒是寬敞的很。看來當初在京都的時候沒少貪越家的銀子,怎麼就偏偏鬱府上下你過的那麼慘?”
“少說廢話吧,小心一會兒和他話不投機起了殺意。不過……”鬱羨吟巧目盼兮嫣然一笑,“放心,我會去救你的。”
越少千皺起眉頭來停下腳步,“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會來救自己?難道鬱羨吟不和自己在一起麼?
剛剛想到這裏,前麵的鬱遐年就開口說道,“前廳乃是處理要事之地,還請女眷去後園稍作休息吧。即便你不是鬱家的女兒,但和鬱家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看看從前的故人也好。”
“故人隻怕沒什麼好看的,還是看看新人要緊。”鬱羨吟轉頭笑看著蘇流煙,“還請流煙姐姐帶路,聽說鬱主公續弦夫人極為貌美,我倒是想好好見識見識!”鬱羨吟的語氣似乎別有深意,倒是讓蘇流煙忍不住有些擔憂。待離開了眾人,蘇流煙拉住鬱羨吟的手腕故意落了前邊的衡鴻芷幾步,“說吧,你到底要做什麼,若是想在鬱府傷人可別怪我不顧往日情義。”話雖然說的決絕,可語氣裏卻帶著軟綿的譴責似的,倒更像是昔日她責備自己時候的嬌氣。
鬱羨吟聽了她這話,心裏頭頓時有幾分傷感,“流煙姐姐這樣說倒是讓我有些感慨,沒想到三年不見你我的身份竟然會走到對立麵上。打我在京都開始,就見慣了物是人非,莊青夏已然變了模樣,難道你還要離我而去麼?流煙姐姐若是信我,我不會傷鬱家人一分一毫,可我也絕不會讓鬱家人傷害信王一點一滴。你應該明白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在鬱羨吟的心底,當真是不願和蘇流煙說這些話的。若是早能知道今日之局麵,當初必定會阻止她嫁到鬱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