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美。”那人上前兩步,瞥了一眼桌上墨跡還未幹的紅梅,將身邊白衣這人一把扯進懷裏,從後麵摟住他的腰,將頭枕在他的肩上,深吸一口氣,滿鼻都是清香,不禁眯了眯眼,滿足地歎息。“東方,真美。”

“我是讓你看畫。”被風太蒼摟在懷裏的東方不敗不禁有些臉紅。

“你的畫,美。人,更美。”風太蒼的甜言蜜語從來不吝嗇在東方不敗麵前吐出,“紅梅躍然紙上,鮮豔欲滴,自然是美,但它卻是死物,東方你作畫的姿態,在我麵前活靈活現,卻是真真實實的美。”

“你這人!”東方不敗發現自己總是能被這人的一句話而打動,滿心滿意地愛意。轉過身去,在那人嘴角輕啄一下,卻被那人按住後腦,結結實實來了個深吻,才滿意放開。

JUJUJUJU

清晨,這裏昆侖總是會染上淡淡的霧氣,非要到太陽升高,才會慢慢散開。這霧氣倒也不大,隻朦朦朧朧一層,好像給此間物什都沁上一層乳色,煞是好看。

東方不敗退下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後,這幾年便與風太蒼帶著自家兒女移居到裏昆侖的“隱莊”來。一來是風太蒼為了督促他好好修煉,雖然他們成了親、結了緣契,生命共享,東方不敗的體質還是屬於人類,卻是需要好好修煉改善的;二來,東方不敗自覺退下教主之位後,便不該留在神教之中,雖然盈盈不介意,他卻是要為盈盈考慮,前任教主留下隻會給她帶來許多不良的影響。

到這裏居住,也有五年了。

大兒子風耀日也年滿十歲了,前幾日已經跟著上山的螭吻一起下山遊曆去了;小女兒風諾這兩年也多是跟著山裏的妖精在山下隱莊各個分堂之間學習。

這昆侖,反而常常隻有他和風太蒼了。有時,不免有些想念人氣旺盛的日子。雖然兒女們總是回來看看,也不過小住一月便又遊曆去了,他有時也想,要是和太蒼再有一個寶寶,就好了。說來,十年了,雖然與太蒼琴瑟和鳴,卻不曾再孕育一個龍子,太蒼說來日方長,他卻總有略略遺憾。

微微歎了口氣,見廊外霧氣漸漸散去,便腳尖輕點,移出回廊,袖中銀針連著紅線飛出,在空氣中收放自如,快速、狠厲,眼花繚亂。

風太蒼出現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身紅衣的東方不敗在中庭翻飛的身影,出手飛快,手中繡花針更像是有生命一樣,隨著東方不敗的意識收放自如。如此的身姿,在還未散盡的霧氣中,顯得是那麼唯美。

他的東方,就算退去神教高位,就算為他隱於身後,就算褪盡鉛華,也一樣是唯我獨尊、獨一無二的。他的東方,真真像那墜落凡間的謫仙,閃耀、高傲。

當東方不敗收功之後,便看到風太蒼倚在廊柱邊,對他微笑。

他便也勾起唇角,微微笑開。

此時,霧氣散去,陽光普照。這笑,在那金光中,顯得更加美而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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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一個人坐在露天的溫泉裏,看著漫天的星鬥,不禁舒服地歎了一口氣。

曾經,當他打敗了任我行,站在成德殿上,看著眾人為他匍匐下跪時,當他一個人站在高高的鹿台上,縱使下麵的教眾山呼著“文成武德,英明仁義”,他在意氣風發的同時,心裏總有一塊是空落落的。以前,他不明白是為什麼,總想是還未達到自己的目標。而當他神功大成,武功天下第一的時候,他的心反而越來越空落。

這是怎麼回事?他以前經常問自己。他還想要什麼?他曾經有些無措。

當他開始隱隱嫉妒自己的七位妾侍的時候,他為自己的變化感到了彷徨和不安。

當他發現,他開始渴望自己是女子的時候,他開始惶恐。

當他,在黑木崖下見到風太蒼;當他,帶他回來;當他,不自覺靠近他……他發現自己出人意料地開始平靜。

風太蒼在崖邊吻了他,他便深深地沉迷進去,不能自拔。

風太蒼說要離開,卻要他等他。於是,他從他離開那一天開始算著日子,癡癡地等著他回來。

有一日,侍從告訴他,他的妾侍詩詩病重。他才想起,詩詩曾經是他最寵愛的妾侍。他去了,看到詩詩躺在床上,癡癡看著他的神情,他震驚了。不是因為詩詩對他的神情,而是他覺得這神情好不熟悉,不就是他想念風太蒼時,從鏡中瞥到自己的樣子麼,何其相似。

他親手送詩詩上路了。順便,還有其他六個人。

也不怕屬下說他狠辣,不顧往日情分。他不想,風太蒼回來的時候,還會有無關緊要的人礙眼。他想,縱使自己如此殘缺,也隻想給他自己最好的一麵,給他自己的全部。

他們再見的時候,時隔兩年。

再見到他,整顆心好像要從嗓子眼跳出來。風太蒼就這麼出現在他麵前,將他納入懷抱。他覺得,頓時,整個人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