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美麗的落葉

〔美〕琳達·舒爾茨著 白雪譯

尼凱蹦蹦跳跳地從學校往家走,她看到一片金黃的樹葉,就拾起了它。

“這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樹葉。”她說,“我將永遠珍藏它。”尼凱跳累了,她開始用單腳跳著走。她一蹦一蹦地跳過了路上的一條條裂縫。

突然,她看見草地上有一片非常大的紅色的樹葉。“這片紅色的樹葉和那片黃色的樹葉一樣漂亮。”她想,“我也將永遠珍藏它。”

她用另一隻手拿著紅色的樹葉,用另一隻腳跳著向前。

然後,她又看見了四片橙色的樹葉,它們像那紅色和黃色的樹葉一樣漂亮。她舉起它們,又假裝讓它們飛落在路邊。

最後,她把拾來的所有樹葉當作自己彩色的翅膀,她把它們合在一起,組成了世界上最美麗的花束。

尼凱不跳了。她又拾了飄落下來的三片紫紅色的樹葉、四片黃色的樹葉和兩片紅中透黃的樹葉。她懷抱著這些世界上最漂亮的樹葉,沿著馬路慢慢走。

抱著的樹葉太多了,多得她看不清路。又一片落葉從尼凱的臉上飄過,她抬起頭來,發現自己站在一棵高大的樹下。明亮的太陽光從樹枝間投射下來,那些樹葉看起來像教堂的彩色玻璃。風吹著,更多的樹葉飄落到尼凱的身邊。

尼凱歎了一口氣。

“它們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樹葉,但是我不能把它們全都帶回家。”

突然,尼凱笑了,她閉上眼睛。她聽到了風吹落葉的聲音,聽到了落葉落到她懷裏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這些世界上最漂亮的黃色、紅色、橙色和紫色的樹葉。

美麗的樹葉太多了。她的手拿不了這麼多樹葉,但是,她能把它們裝進腦海裏,帶回家。

尼凱揚起胳膊,舉起一片片樹葉,讓風吹落它們。美麗的落葉隨風飄落在路上。

02.小錫兵Ⅰ

〔丹麥〕安徒生著 韋葦譯

從前有二十五個錫兵,他們是兄弟,因為他們都是由同一把舊的錫湯匙燒鑄出來的。他們肩上扛著槍,眼睛筆直地看著前麵,穿著漂亮的軍服,上衣是紅色的,褲子是藍色的。

他們在這個世界上聽到的第一句話是“錫兵”,這是他們躺在一個盒子裏,一個小男孩打開盒蓋後,高興地拍著雙手說出來的。他們是他的生日禮物,他站在桌子旁邊把他們一個一個立起來。這些兵全都一模一樣,除了一個,他隻有一條腿——他是最後一個被燒鑄出來的,熔化的錫不夠用了,工匠便讓他用一條腿穩穩站住,這就使他非常顯眼。

錫兵們站著的桌子上還擺滿了別的玩具,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座紙做的美麗的小宮殿。透過小窗子可以看到裏麵的那些房間。宮殿前麵有一些小樹圍著一麵鏡子,鏡子代表一個清澈的湖。幾隻蠟做的天鵝在湖上遊著,它們的影子倒映在湖水裏。這一切非常好看,但最好看的是一位小姐。她站在宮殿敞開的門口,也是紙做的,穿著一身淡雅的布裙,肩上圍著一條藍色的細緞帶,就像披著一條披巾。緞帶上插著一朵用錫紙做的閃光的玫瑰花,有她整張臉那麼大。這位小姐是個舞女,她張開雙臂,一條腿舉得很高,高得這位錫兵根本看不見。錫兵以為她也和他一樣隻有一條腿。

“她正好可以做我的妻子,”他想,“但是她太高貴了,住在宮殿裏,而我隻有一個盒子可以住,而且我們二十五個錫兵擠在一起,就住不下她了。不過,我還是必須試試看,和她相識。”於是,他在桌上一個鼻煙盒後麵平躺下來,好偷看那位漂亮的小姐,她繼續用一條腿不失平衡地站著。

等到天黑了,其他錫兵都被放進了盒子,那一家子的人也上床去睡了。這時候,玩偶們就開始互相玩他們自己的遊戲:串門,打仗,開舞會。錫兵們在盒子裏吵鬧起來,他們也想出去跟大家一起玩,但是打不開盒蓋。那些核桃鉗子在玩跳背遊戲,鉛筆在桌子上蹦蹦跳跳,吵得很厲害。金絲鳥給吵醒了,開始說話,而且出口成詩。隻有那個錫兵和那位舞女在原地一動不動。她豎著腳尖,雙臂張開,用一條腿站著,和那個錫兵用一條腿站得同樣穩。他的目光連一瞬間也沒有離開過她。

鍾敲響了十二點,鼻煙盒的蓋子砰地打開了。但是,跳出來的不是鼻煙,而是一個黑色的小妖精,因為這鼻煙盒是個叫人嚇一跳的玩具。

“錫兵,”小妖精說,“不要指望不屬於你的東西。”

但是,錫兵假裝沒有聽見他的話。

“很好,那就等到明天吧。”小妖精說。

03.小錫兵Ⅱ

〔丹麥〕安徒生著 韋葦譯

第二天早晨,孩子們進來,把這個錫兵放在了窗口。也不知是小妖精幹的,還是風吹的,窗子一下子打開,錫兵倒栽蔥似的從三樓落到了下麵的街上。他摔得可厲害了,因為是頭朝下摔的,他的軍盔和刺刀插在了鋪路石的縫隙間,那條獨腿朝著天。

女仆和那個小男孩馬上下樓來找他,但是哪兒也找不到,雖然有一次他們險些踩在了他身上。如果他叫一聲“我在這裏”就好了,但是他穿著軍服,太自豪了,不好大叫救命。

緊接著下起雨來了,雨點越來越密,最後下起了傾盆大雨。雨後,恰巧有兩個男孩走過,其中一個說:“瞧,這兒有個錫兵。他該有條船坐著航行。”

於是,他們用一張報紙折成一隻小船,把錫兵放進去,讓他順著水溝航行,兩個男孩在旁邊跟著他走,一路拍著手。天哪,水溝裏浪頭多麼大啊!水流得多麼急啊!因為剛才那場雨太大了。紙船搖來晃去,有時候轉得那麼快,錫兵也跟著搖搖晃晃。然而他保持堅定,臉色不變,筆直地望著前麵,扛著他的槍。

船忽然漂過一座橋,這橋是陰溝的一部分。接下來,四周黑得像在錫兵的盒子裏一樣。可是,盒子裏有二十四個夥伴,這裏可沒有。

“我這會兒是在往哪兒去呢?”他想,“我斷定這都是那個黑妖精搗的鬼。啊,要是那位小姐和我一起在船上就好了,那樣的話,再黑我也不在乎。”

忽然出現了一隻很大的水老鼠,他住在陰溝裏。

“你有通行證嗎?”老鼠問道,“馬上把它給我。”

但是,錫兵保持沉默,把槍握得更緊了。船繼續漂走,老鼠跟在後麵。老鼠咬牙切齒,對木屑和幹草大叫:“攔住他,攔住他!他還沒有付過路錢,還沒有出示通行證。”

但是水流得越來越急,錫兵已經看得見陰溝盡頭燦爛的陽光了。這時候,他聽見一陣隆隆聲,可怕得足以把最勇敢的人嚇倒。在陰溝的盡頭處,水流猛地瀉入一條大水溝裏,對於他來說,這危險程度就像瀑布之於我們一樣。

他離得太近,沒有辦法停住,船就這樣衝了下去。可憐的錫兵隻能盡量挺直身體,眼皮也不動一動,表示他一點兒也不害怕。船旋轉了三四圈,接著水漫到了船邊,沒有任何辦法能挽救它,使它不沉下去了。他站在那裏,水淹到了他的脖子處,而船越沉越深,紙一濕就變軟,鬆散開來了。最後,水淹沒了錫兵的頭頂。他想起了那位再也看不到的嬌美舞女,耳邊響起了一句歌詞:

“再見了,武士!你從來勇敢無比,一直漂到你的墳墓裏。”

04.小錫兵Ⅲ

〔丹麥〕安徒生著 韋葦譯

這時候,紙船已經破爛了,錫兵沉到水裏去,很快就被一條大魚吞下了肚子。

噢,魚的肚子裏是多麼黑啊!比在陰溝裏黑得多,也窄得多。但是錫兵繼續保持堅定,扛著槍平躺在那裏。

魚拚命地橫衝直撞,但最後終於靜止下來。過了一會兒,錫兵身上好像掠過一道閃電,接著陽光照下來了,一個聲音叫起來:“哎呀,這裏麵有一個錫兵。”原來那條魚被人捉住了,送到市場上,賣給了一個女廚子。她把魚拿進廚房裏,用一把大菜刀把它剖開。她用食指和大拇指把錫兵夾起來,就這樣夾住他的腰,送到房間裏。

大家都急著要看看這個在魚肚子裏旅行了一通的了不起的錫兵,但是他一點兒也不覺得自豪。他們把他放在桌子上,就在這時,錫兵發現,世界上真會發生那麼多意想不到的古怪的事情——他竟然就在原來那個房間裏,他就是從這個房間的窗口摔到外麵去的。孩子們是原來的孩子們,桌子上的玩具是原來的玩具,宮殿也是原來那座美麗的宮殿,嬌美的小舞女就站在它的門前。她仍舊用一條腿平衡著身體,另一條腿高高舉起,因此她和他一樣堅定。看到她,錫兵感動得幾乎要流下錫的眼淚來,但是他忍住了。他隻是看著她,兩個人都保持著沉默。

忽然,一個小男孩把錫兵拿起來扔進了火爐。他毫無理由這樣做,因此這一定是鼻煙盒裏那個黑妖精搗的鬼。

錫兵站在火爐裏,火焰燎著他,他熱得厲害,但是,他說不出這是由於真實的火,還是由於愛情的火。接著,他看到他軍服上鮮豔的顏色褪了,但這是在旅途中被洗得褪去的呢,還是由於傷心而褪去的呢?沒有人能說出來。他看著那位小姐,那位小姐看著他。他感到自己在熔化了,但是他肩上扛著槍,保持著堅定。

忽然,房門打開了,風把那小舞女吹起來,她像個仙子一樣飄飄然,正好飛到火爐裏,飛到錫兵的身邊,馬上著了火,燒沒了。

錫兵熔化成了一塊錫。第二天早晨,當女仆來倒爐灰的時候,她發現他化成了一顆小小的錫做的心。至於那位小舞女,那就什麼也沒有剩下,隻留下了那朵用錫紙做的玫瑰花,燒黑了,像一塊炭。

05.借月亮

中國民間故事

相傳很久以前,敦煌一帶是一望無際的茫茫大戈壁,沒有鳴沙山,也沒有月牙泉。三危山麓隻有一小塊綠洲,人們就在這裏生活。

有一年,這裏大旱,井底幹涸,樹木枯了,莊稼死了,人們幹渴難忍,大放悲聲。

這時,美麗善良的白雲仙子在天空飄遊,看到這片荒涼不堪的田野,聽見人們撕心裂肺的哭聲,她心中如針刺一般,傷心得簌簌掉淚。哪知,銀光閃亮的淚珠兒落到地上,便聚集在一起,變成了一股清泉。泉水汩汩流出,潤濕了土地。枯樹綠了,苗發芽了,人們也笑了。

大家為了感謝白雲仙子的恩德,就稱她為白雲菩薩,並在泉邊修了座很壯觀的廟宇,還塑了她的金身。廟宇落成,大家都來燒香,這裏一時門庭若市,好不熱鬧。這樣一來,對麵的神沙觀裏便斷了香火。

神沙觀裏住著神沙大仙。他從西天遊玩回來,一看自己的觀門庭冷落,便立刻暴跳如雷,破口大罵:“沙海乃是我的地盤,你白雲仙子逞什麼能?好,走著瞧,看誰厲害!”於是,神沙大仙來至泉邊,抓起一把沙子一揚,喝聲“起”,隻見平坦的戈壁灘上,猛地長出了一座大沙山。沙山把水泉包在中間,弄得泉眼越來越小,水也越來越少。人們歎息道:“旱魃回來了,苦日子又開始了。”

白雲仙子聞聲趕來,一見大沙山,就知道是神沙大仙嫉妒她,在施法報複。她低頭思索片刻,上九天去找嫦娥仙子了。

嫦娥把白雲仙子迎進廣寒宮,問:“妹妹無事不登九重天,今日來此,定有要事吧?”

白雲仙子說:“我來向你借樣東西。”

“借啥?你就講吧。”

“借月亮。”

“借月亮幹什麼?”嫦娥問。

“神沙大仙欺負我呢,要用流沙填清泉,讓人們受苦受難。我想向仙姐借月亮,與神沙大仙鬥法。”

嫦娥說:“你為人間造福,我理應相助。隻是今日恰好是初五,月亮還沒圓呢。”

“那不要緊,就把初五的月亮給我吧。”

嫦娥爽快地答應了。

白雲仙子捧著彎月,興高采烈地返回來,把月亮攤在廟前。眨眼之間,月亮變成了一彎碧波蕩漾、清冽瑩澈的水泉,這就是現在的月牙泉。

這事又讓神沙大仙知道了,他又使出神法,去填月牙泉。白雲仙子見神沙大仙蠻橫無理,心想,他真是欺人太甚了!便輕輕將衣袖一甩,一股清風頓生,呼呼鳴叫,一下子便把填泉的流沙吹上了山頂。這就是鳴沙山。

06.石榴樹上當了

作者:侃永清

夜晚,星星在眨眼睛。一隻知了從地洞裏鑽出來,悄悄地爬到了石榴樹的樹幹上。它脫掉了外衣,伸出兩隻翅膀來,高興地說:“哈哈,我打扮得多漂亮啊!”

第二天清早,知了已經爬上了石榴樹的樹梢。太陽升起來了,知了連忙向石榴樹說:“石榴樹,早上好!”

石榴樹長著碧綠碧綠的葉子,開著火紅火紅的花朵。它見了這又黑又醜的知了,說:“你是誰呀?長得黑不溜秋的,多難看!”

知了拍了拍翅膀,說:“嘻嘻,我是知了,你怎麼不認識我啦?”

石榴樹搖搖頭說:“不認識!”

知了想了想,說:“對了,你見到我的時候,我還很小呢!後來,我就鑽到你旁邊的泥洞裏去住了。這一住呀,就是五六年。現在我長大了,和小時候的模樣兒不同了。”

接著,知了又說:“你別嫌我長得醜,我現在是歌唱家啦,會唱最好聽的歌。”說著,知了的肚子一挺一挺的,響起了歌聲。

世界上什麼樹最美?

世界上什麼花最紅?

我知道,

石榴樹最美,

石榴花比火還紅。

石榴樹說:“知了,你小小的嘴巴,唱起歌來可真響亮!”

知了拍拍肚皮說:“不,我的歌聲是從這兒發出來的。”

“哦,你真算得上是個真正的歌唱家了。”石榴樹聽了知了的讚歌,心裏很高興。它再也不嫌知了難看了,就搖擺著樹枝,對鄰居夾竹桃說:“你瞧,我長得多漂亮,連歌唱家知了也喜歡住在我這兒。”

知了見了石榴樹那個高興勁兒,就又唱起來:“世界上什麼樹最美?世界上什麼花最紅……”

知了唱得口渴了,就悄悄地把長長的尖嘴插進樹枝裏,吱吱吱地吸著樹汁。它吸夠了樹汁,又放開嗓子唱:“世界上什麼樹最美……”雄知了聽到歌聲,飛過來了。它們倆一見麵,可親昵哩!

突然,飛來一隻黃鶯。石榴樹說:“黃鶯妹妹,我感到我這枝條上有些不舒服,你請個大夫給我瞧瞧好嗎?”

黃鶯笑了笑說:“我就是來給你瞧病的啊!”

躲在樹枝上的兩隻知了聽到黃鶯的話,害怕極了,它們趕緊張開翅膀,吱的一聲,飛走了。

黃鶯連忙追上去,捉住了那隻愛唱歌的知了。

知了又把肚子一挺一挺的,苦苦哀求說:“放了我吧,以後我再也不敢幹壞事了。”

黃鶯怎麼肯饒它呢?它說:“呸,你這個壞蛋,從小就吸樹根的汁,現在還想騙人!”說著,就把知了的頭啄了下來。

石榴樹明白了,原來,知了是個大壞蛋。

07.哪吒鬧海Ⅰ

根據《封神演義》改編

從前有一位大將軍,叫作李靖。他的夫人生孩子,生下來一個圓圓的肉球,在地上滾來滾去。李靖說:“這一定是個妖怪。”就拿出寶劍來,朝著那肉球一劈。真怪,那肉球裂開了,從裏麵跳出一個男娃娃來,胖胖的臉,可逗人喜歡了。

李靖看呆了,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一位神仙找他來了。這位神仙說:“恭喜,恭喜!我知道你生了個男娃娃。這娃娃很了不起,讓我收他當徒弟吧。”說著,他拿出一個鐲子、一塊手帕,交給李靖,“這是我送給徒弟的禮物,這鐲子叫乾坤圈,這手帕叫混天綾。”

這娃娃就是哪吒。

哪吒七歲那年,一天,天氣熱極了,哪吒就到大海裏去洗澡。他拿混天綾在水裏一晃,就掀起大浪,大浪把東海龍王的水晶宮震得東搖西晃。龍王嚇了一大跳,就派一個夜叉上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叉鑽出水麵一看,原來是個娃娃在洗澡,於是舉起斧頭就砍。哪吒可機靈啦,連忙把身子一閃,取下乾坤圈,向夜叉扔去。別看這乾坤圈小小的,它比一座大山還重,正好打中夜叉的腦袋,一下就把他打死了。

龍王聽說夜叉給打死了,氣得一個勁兒地吹胡子,就叫他的兒子三太子帶上兵,去把哪吒捉來。他的兵是什麼呀?是蝦、魚、蚌、螃蟹……烏泱烏泱的一大串。

三太子衝出水麵,對哪吒說:“打死我家夜叉的人是你嗎?”

哪吒說:“是我,是我。我好好兒地洗著澡,你家夜叉話也不問一句,就拿斧頭劈我。我用乾坤圈碰了他一下,他就死了。他那麼大的個兒,怎麼一點兒也挨不起打呀?”

三太子蠻不講理,舉起槍就刺,哪吒讓了他好幾次,可是三太子就是不放過他。哪吒一著急,就把混天綾一扔,這混天綾馬上噴出一團團火焰,把三太子緊緊裹住,讓他怎麼也擺脫不掉。哪吒又拿乾坤圈一打,把三太子也打死了,嚇得那些蝦兵蟹將連滾帶爬地鑽進了水裏。

三太子一死,就現出原形來了,原來是一條龍。哪吒把他拖到岸上,心想:“爹爹少一根腰帶,我把這小龍的龍筋抽出來,搓一根腰帶送給爹爹,不好嗎?”哪吒就把小龍的龍筋一根根抽了出來,帶回家去了。

龍王聽說自己的兒子也被哪吒打死了,又是傷心,又是生氣,就變成一個讀書人的樣子,離開水晶宮,來找李靖算賬了。龍王氣衝衝地對李靖說:“你生的好兒子,打死了我家夜叉,又打死了我的三太子!”

李靖說:“你弄錯了吧,我的兒子哪吒才七歲,能打死人嗎?”

龍王說:“你不信就把他找來問一問。”

李靖找了前屋找後屋,又找到花園裏,都沒找著哪吒。原來哪吒躲在一間小屋子裏,在搓龍筋呢。李靖好容易才找到他:“你在這小屋子裏做什麼?”

哪吒說:“爹爹,我今天打死了一條小龍,抽了他的筋,正在給你搓腰帶呢。”

李靖這才知道哪吒真的闖了大禍了,隻好帶了他去見龍王。

哪吒看見龍王就說:“老伯伯,請您別生氣。我不是故意打死你家三太子的。他用槍刺我,我讓了好幾次,最後我沒法兒了,才把他打死了。您瞧,這是從他身上抽下來的龍筋,還給您就是了。”

龍王看見兒子的龍筋,更加傷心了,就說:“我的兒子能讓你白白打死嗎?我要到天宮去告你的狀。”說完就乘著雲彩上天宮去了。

08.哪吒鬧海Ⅱ

根據《封神演義》改編

龍王上天宮去告狀,這可不得了。哪吒趁他爹不注意,溜出門來,也上天宮去。他想:“我在天宮的南天門捉住龍王,他就告不成狀了。”

哪裏知道,哪吒跑得比龍王快得多,他到南天門等了好半天,龍王才到。哪吒捉住龍王,對他說:“老伯伯,是我不當心,把三太子打死了。我錯了,您別告狀了吧。”可是,龍王怎麼也不答應,這可把哪吒惹火了。哪吒把龍王打倒在地上,一手揪住他的衣服,一手緊緊地捏拳頭,問他:“你還要告狀不?”

龍王氣得發昏,說:“你還敢打我?!我非告你的狀不可。”哪吒火冒三丈,把手伸進龍王的衣服裏,去揭他身上的鱗片。原來龍和魚差不多,身上也長著一片片的鱗。這一揭可不得了,痛得龍王直叫救命:“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不告狀了。”

哪吒這才鬆了手,說:“那好,你跟我回去吧!”他怕龍王半路上逃走,就叫龍王變成一條小龍,隻有蚯蚓那麼大,他把小龍藏在袖子裏,帶著回家去了。

哪吒的父親李靖正在發愁,哪吒回來了,對李靖說:“爹爹,你不用發愁,龍王不會去告狀了。”

李靖說:“你闖了禍,還在胡說什麼?”

“爹爹,真的,龍王再也不會去告狀了。我趕到南天門,攔住了他,不讓他去告狀,他答應了。”

李靖不相信,哪吒說:“你不信,就自己問問他吧。”

李靖問他:“龍王在哪裏?”

“龍王在我袖子裏呢。”哪吒把袖子一抖,抖出一條小龍來。小龍一著地,就變成龍王了。

龍王怒氣衝衝地告訴李靖,哪吒怎麼把他打倒在地,怎麼揭他身上的鱗片,又惡狠狠地說:“你等著吧!我要請南海、西海、北海的龍王一齊來打你,把你這個地方淹成一片汪洋大海。”說完就變作一陣清風走了。

這個東海的龍王,真的請了南海、西海、北海的龍王,帶了許多許多的兵來了。李靖聽說了,慌忙出門去迎接。東海龍王見了他,大叫一聲:“快給我把他綁起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有許多兵跑上去,把李靖綁了起來。

這時候,哪吒從屋裏跑了出來,對東海龍王說:“打死夜叉的是我,打死三太子的是我,把您打倒在地,揭您的鱗片的也是我,跟我爹爹沒有關係,快把我爹爹放了。我一個人做的事,由我一個人來擔當。您說吧,您要怎麼辦?”東海龍王說:“我要殺了你,給我的兒子報仇。”

哪吒說:“好啊!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來。”說著就抽出寶劍把自己殺死了。四海龍王隻好把李靖放開,收兵回去了。

哪吒的師父聽說哪吒死了,不慌不忙,到荷花池裏摘了荷花、荷葉,又挖了幾節嫩藕,擺成一個人的樣子,大叫一聲:“哪吒,哪吒,還不快快起來!”那荷花、荷葉和嫩藕馬上變成了哪吒,他好像睡了一大覺,剛剛醒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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