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一邊走一邊聊。”元府外麵有一條羊腸小徑,那條小徑的兩邊種滿了野花。
花香四溢,灌入二人的鼻腔。兩人的神色都有些陶醉,不僅是因為那醉人的晚霞,更多的,還是因為那滿地的野花。
在這樣的美景之下,本不該說那些讓人煩心的事情。
不過蔣卿羨這次過來,顯然不是為了散心。
“蔣老師,現在可以說了麼?”元琬注意到四周變得空曠,連隻鳥都看不見,她站定腳步,等著蔣卿羨繼續往下說。
蔣卿羨也停了下來,他向後退了一步,站在花叢中。他的神色從未有過的凝重,聲音也從未有過的低沉,“元小姐,此事事關重大,宋玉如果繼續待在南川監獄,我怕到最後失利最大的,恐怕是元小姐自己。”
“怎麼說?”元琬完全聽不懂這話的意思,“為什麼坐牢的是宋玉,失利的會是我?”
“元小姐應該對蛇這種生物並不陌生吧。”
“是。”
“蛇是一種善於報複的動物,不知元小姐可否聽過?”
“這跟宋玉有什麼關係?”
“宋玉是蛇,是一條毒蛇。她的女兒也是,尤其是元琪。你現在人在元府,表麵上看安然無恙,其實暗藏殺機。通過上次的事情,我已經考慮清楚了,要麼你請蔣大帥放了宋玉,要麼你就此離開,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蔣卿羨是個謹慎的人,他本來應該可以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但因為他自己的固執與堅持,使他變成了一名醫生。在他做醫生的這段日子裏,他學會了很多,比如退讓,隱忍。
此刻他想要將這樣的思想傳達給元琬,希望元琬可以退一步海闊天空。
“蔣老師,或許你說的都是對的,可是有些事情,真的可以說放下就放下麼?”元琬知道,蔣卿羨放棄蔣玉堂兒子的身份來到北川,這就需要付出很大的勇氣。
這份放下的勇氣,這世間可是很難找出第二個人來的。
權勢,名利,對於一個人,尤其是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都是充滿了極限誘惑的存在。
當然了,這些都是站在元琬的角度來思考。
蔣卿羨自身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他隻是很平常的說道:“有時候我們放下,並不是在於我們想不想,而是該不該。元小姐,冤冤相報何時了,有些事情如果不放下,真正感到疲憊的,其實是種都是自己。”
“你說的對,可是……”
“別可是了,聽我一次。作為朋友,我這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元琬柳眉微蹙,她烏黑的眸子裏飛過一抹愁色,“蔣老師,你可這到,這句為你好,傷害了這世上多少年輕男女?父母一句為你好,就可以對你為所欲為。朋友的一句為你好,就可以對你進行道德綁架。為你好,真的是為你好麼?”
“或許隻有自己去感受了以後才會知道吧,元小姐,你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話,放下,無論是對你還是對其他人,都是最好的結果。”蔣卿羨今天變得很奇怪,可誰都不知道,他為何會變得如此奇怪。
不過元琬有絕對的理由相信,蔣卿羨這樣的改變,絕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