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老爹深深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宿禦玦回憶道:“小的時候,因為我冷淡的性子,傷了一個孩子的心。可我當時,是真心想上前與他攀談,並不想惹哭他。可惜最後,他還是疏遠了我。”他頓了一頓,“我喜歡廚藝,因為我覺得,即便是一個看上去很不好相處的人,在他做飯的時候,也會斂去些冷意,多一分柔和。”

宿夫人吃驚地看著他。

宿禦玦坦白道:“其實,我對米飯的心思,很早便有了。”

兩位老人互相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選擇沉默。在他們的印象中,宿禦玦隻對兩件事保持著濃厚的興趣,一件是做飯,另一件,便是他與白謐凡的婚事。如今看來,這兩件事又是有聯係的。

自家兒子用情如此之深,他們又如何開口反駁。宿老爹有種預感,如果錯過了白謐凡,兒子很難再為別的人如此動心了。可是,兩名男子成親,的確有違倫常。

糾結來糾結去,宿老爹頭疼地說道:“唉,你容我們想想。”

宿禦玦的眼睛微亮,他知道,宿老爹和宿夫人的態度鬆動了。長此下去,終有一天能夠讓他們完全接受。不論他的決定看上去有多麼荒誕,宿老爹和宿夫人始終站在為他著想的立場上,既努力尊重他的選擇,又忍不住擔心他日後的生活。

有這樣的父母,他很幸運。

在宿禦玦努力攻克目標二,費了好幾天的口水,好說歹說,才把他父母的態度改變了一點點的時候,白謐凡卻在茶館裏悠閑地品茶。

白謐凡晉任莊主後,少莊主的那幾套衣服就顯得不夠莊重了。為了維持好白瀟山莊的形象,白謐凡特地向戒空大師告了假,親自進城挑選喜歡的衣料款式。

半途中,白謐凡路過一家茶館,裏麵隱隱約約傳來叫好聲。架不住好奇,他就在那裏喝了一碗茶。

原來,這家茶館的說書先生換了新段子。新的故事情節更有張力,語言更加生動,因此反響才這麼強烈。

白謐凡叫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興致勃勃地想聽上幾段。即便在有些破舊的茶館裏,白謐凡的舉止也十分得體,但又不突兀,和茶館的整體氛圍融合的很好。

他端起一盞茶,撇去茶葉,低下頭喝了一口。

隻聽說書先生洪亮有力的聲音傳來:“我們的白少莊主是何許人也?麵臨危險,白少莊主果斷地拔劍迎戰,跟蕭涼躍那賊子大戰三百回合。蕭涼躍被白少莊主行雲流水般的劍法擊得節節敗退,狼狽極了。再看白少莊主那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蕭涼躍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蕭涼躍摸不著劍法的規律,幾個回合下來,渾身上下都是劍傷。可白少莊主偏偏不給蕭涼躍致命一擊,蕭涼躍就像隻寵物一樣被白少莊主逗來逗去。這蕭涼躍也是活該,好好的黯月堡不待,跑到這裏來生事,不就得狠狠地挨白少莊主一頓收拾嗎!”

底下的聽眾激動不已。“好!”

白謐凡的手一滯,硬生生地忍住了噴茶的欲望。他梗著脖子,艱難地把茶水咽了下去。

他滿臉黑線,這說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節節敗退的是他好不好,要是蕭涼躍能像隻寵物被逗來逗去,他還至於被抓住嗎!

說書先生正說到興頭上。“不料突然之間,蕭涼躍一個縱身飛躍就跳到了屋頂上。白少莊主連忙施展輕功追去,結果居然看見蕭涼躍的右手上提著個三歲的女娃娃。蕭涼躍把手指捏在小女孩頸部的脈門上,威脅白少莊主,如果白少莊主不跟著蕭涼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