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謐凡有些心虛,他低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宿禦玦讓他盤腿坐好,自己坐到他的身後,將一隻手撫上他的背部。他集中精力運氣,讓自己的內力運轉白謐凡全身,緩慢又細致地疏通著胸口阻塞的地帶。

由於淤血長時間的壓迫,宿禦玦僅是輕輕一碰,白謐凡就能夠感受到明顯的痛楚。白謐凡微微皺起眉頭,冷汗漸漸冒了出來,襯得臉色尤為蒼白,但他沒有吭聲。

突然,一股辛辣感湧上喉頭。白謐凡皺了皺眉,驀地吐出一口血。

宿禦玦用手臂半環著他,支撐住白謐凡的身體。他擦拭幹淨白謐凡嘴角的汙血,拿過桌邊的第二碗藥,碗邊對著他的嘴唇緩緩地喂著。

當帶著淡淡甘甜藥汁潤過火燒一般的喉頭時,白謐凡略微抬起頭,對上了宿禦玦平靜卻專注的眼。宿禦玦淡淡說道:“這幾日你不能運用內功,遇到危險,別蠻幹,記得先跑。”

白謐凡微微勾起嘴角,帶著有些沙啞的嗓音哼道:“哼……你把我打到內傷,你自己倒什麼事都沒有。”

“誰說的?”宿禦玦擼起衣袖,手臂上纏著兩圈紗布,他揚眉道:“怎麼,這麼想讓我算這筆賬?”

白謐凡嘿嘿一笑,厚臉皮道:“當然沒有,你快把這事忘掉吧。”

宿禦玦的眼中帶了些許笑意。白謐凡突然覺得,他的笑容蠻好看的。

喝了兩碗藥之後,白謐凡便匆匆忙忙地回家了。白夫人針對他大晚上去喝酒的行為,將他整整訓斥了兩個時辰,還罰了他的晚飯。不過,她似乎並沒有針對武林大會的事情說些什麼。白謐凡原本以為,他至少得挨白莊主的一頓揍。結果,白莊主隻是一副有火發不出的樣子,雖然臉色不好,可也沒有發作。

白謐凡不知道,在昨夜的宴會上,宿禦玦潑酒的這一舉動,大漲了白瀟山莊的麵子,導致白莊主現在的心態實在有些複雜。即便白謐凡做不成武林盟主,可他和宿禦玦的關係頗為緊密,如此一來,白瀟山莊的地位反而上升了。因此種種,白父也不好再多加懲罰白謐凡。

如果白謐凡隨隨便便就去宿雨門做客,白父以前定會罵他不知規矩,如今也不管了。有的時候,他甚至是催著白謐凡去的。漸漸地,白謐凡待在宿雨門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再過一段日子,白謐凡嫌每晚都要回去太麻煩,吃飽了就不想動,所以就住在宿雨門了。

白謐凡的想法很簡單,雖然他沒法當武林盟主了,可他還是架不住濃濃的好奇心。身邊熟悉的人坐上了這個位置,白謐凡自然想每天都過去蹭蹭,近距離觀察一下武林盟主究竟是怎麼處理江湖事務的。

結果,快中午了,宿禦玦居然依舊沒有起床!

白謐凡朝天翻了個大白眼,武林盟主的覺悟呢!

他氣勢洶洶地衝進宿禦玦的房門,抓起宿禦玦的衣服就往外拖。

宿禦玦睡得正香,突然被白謐凡拽到地板上,然後眼神迷蒙地就被他拖出了房間。他抬頭瞪著白謐凡的臉,臉色十分難看,額上的青筋隱隱暴起。

經驗豐富(?)的白謐凡早已預料到宿禦玦下一步的動作,他認真地說道:“我是個傷患。”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還是被你打傷的。”

宿禦玦咬著牙,凶狠地瞪著白謐凡,硬生生地把一腔怒火壓了下去。他的渾身都散發著低氣壓,泄憤般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隱忍地扶額。他忍住怒氣說道:“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當然重要,太重要了。”白謐凡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