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承元淡定若初,“等看吧,我相信英勇侯。”
一句“相信”讓殿中一片沉默,承元的能力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當初他空手入白刃,解晉南之危,蟄伏在攝政王府,借著攝政王的手將大盛歸一,現在他手裏握著乾坤,不可能心裏沒數的。
幾日後的早朝上,王老太爺好不容易調養好了身體堅持上殿,承元怕他又要昏倒,特意給他準備了靠椅。
“我這兒又收到一份東寧軍報。”承元剛一開口,就見老太爺扶著額頭,仿佛隨時會倒下去一般,承元笑笑,“軍報上說,王少安借賠償示好的借口請對方將帥吃飯……”
“老臣有罪啊……”
承元接著道:“然後生俘岑國大將,發兵前峰山,入境的一萬名士兵全部腹背受敵,被逼入忘塵穀,落入我方控製,英勇候說,等這仗勝利,他就成親給老太爺添重孫。”
“什麼?”老太爺聽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上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承元。
“王少安俘虜了全部入境的岑兵,”承元鬆一口氣,他還真怕王少安這事辦不利索,“他們想打也可以,這一萬俘兵全當祭旗了。”
承元說著,嘴角牽起淺淺笑痕,不知為什麼,他從東寧這些跡象裏,看到了某個人的影子。
說到這兒,一名禦前侍衛進來殿上:“殿下,晉南王來信。”
新晉升為禦前太監的小六忙去接了信,遞到承元案前。
是衛晉祥的親筆信,信中問到東寧情勢,說晉南已備好五萬精兵,隨時可以支援,信尾順便問了他和明初的感情事,等局勢穩定後,希望能來京一趟與他們相聚。
承元視線停在這封信上很久。
明初不是去晉南了麼?為什麼衛晉祥信上卻說,等穩定後來看他和明初?
她沒回晉南,還是路上出事了?視線一轉,停在了左手跟前的東寧軍報上……
當天,承元安排好朝中事務,不顧一班老臣們的挽留,堅持隻帶了數十近侍,以欽差身份趕向東寧。
顛簸一路,到達東寧千行關。
千行關是去往前鋒山邊境必經之路,附近有一個千行鎮,承元到的時候,正有一大隊士兵在鎮中排查,到處充斥著軍靴聲,民眾的喧嚷聲,動作不小。
承元帶著四名屬下進入一家“閑雲”客棧,客棧裏人客不多,想必是因為外麵正在排查的原因,一名精瘦的掌櫃看他不像本地人,轉著機靈的眼珠子把他好一番打量。
“拿開你的眼睛。”站在承元身邊的成功冷聲警告,容不得他人對主子不敬。
掌櫃聽成功口音像是京城人,在這動亂時候,京城來的人就顯得很敏感,再說此時外麵正在搜奸細,掌櫃對外來人格外謹慎。
“請問各位要點什麼?”掌櫃不敢怠慢,一邊親自上前關心,一邊給一個小二眼神暗示。
小二看慣了掌櫃眼色,立馬就明白了老板用意,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溜出客棧。
“幾位想必是京城人氏吧?”掌櫃樂嗬嗬地上前說話,“我做客棧這麼久,各地口音聽就聽出來了。”
承元在京城長到九歲,又在晉南待了十年,兩地口音都能自由掌握,既然掌櫃就他是京城人,於是用了一口標準的京城話:“聽說你們這邊有奸細混進來了,大致什麼情況?”
掌櫃留了個心眼,“這方麵我也拎不清,軍方的事嘛,很少讓我們百姓知情的。”
承元給成功遞去一個眼神,成功意會,掏出一張麵額一百兩的銀票,寒著臉塞進掌櫃懷裏。
“嗬嗬客氣客氣,”掌櫃馬上變了臉,賠笑道:“是這樣的,前一陣子岑國人擾關嘛,據說是有人動了英勇侯的女人,當然這事我也是剛剛收到消息,那個女人是個不好惹的,聽說混進東寧的奸細有人逃進了千行關,就帶著幾百士兵,挨家挨戶翻查,懸賞五千兩白銀呢。”
“英勇侯的女人?”承元眼睛微微眯起,王少安曾在軍報上說,等到戰事結束就成親,指的就是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