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你來我往的耳光(1 / 2)

攝政王府的後花園堪比禦花園,亭台樓榭應有盡有,修繕地極盡奢華,一座位於一片人工湖上的白荷亭,純白帷幔隨風浮動,若隱若現的簾幕後,一人獨坐。

一身高貴無雙的明黃常服下,是一顆躁動不安的蓬勃野心,不到四十的年紀雙鬢斑白,但臉上沒有一分頹廢神態,反倒更襯得他老謀深算,陰險狡詐。

在通往白荷亭的玉橋前承元停步,“王爺一人進去就可以了。”

玉橋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攝政王能活到今天哪能不事事謹慎,想必白荷亭下也有他安排的暗衛保護,倒不用擔心他會對慎王下手,想殺慎王他也不會選在自己的府上。

慎王審視了一眼人工湖附近,不免有些猶疑。

明初上前在他耳邊低語兩句,他點了點頭,跟著承元走上玉橋。

剛踏上去,攝政王身邊的太監常遠快步奔來:“攝政王準慎王殿下帶隨侍上橋,提醒承大人切不要太過謹慎,讓慎王心中不安,如此一來攝政王也不好過。”

明初冷笑:裝得真像。這同時她又往承元身上瞥了過去,恰巧承元投來目光,於是無可避免地四目交接,他們各都是平靜淡然,又都是心機深藏。

“謝王兄關照,本王隻帶貼身丫環去好了。”慎王想,反正這是攝政王的地方,真要出事的話他區區幾個侍衛也阻止不了,隻不過是要給彼此留一個餘地罷了。

慎王帶了明初,因為來之前明初還在慎王麵前幾次念叨,說還沒見過攝政王長什麼樣,這一回算是給她開個鮮。

她實在太想見攝政王,想到恨不得馬上送他去死。

白荷亭上,攝政王已為來人斟好了酒。

玉石桌上,兩樣時令水果與三道宮廷小菜,很簡單的場頭,像是自己人之間的一次小聚,頂級玉液瓊漿,醇香隻應天上有,明初也是第一次聞見。

“九弟見過王兄。”慎王遠遠便向攝政王俯身見禮,惶恐卑微,明初也跟在慎王後頭向他下跪,目不敢抬。

“九弟不用客氣,快來賠為兄喝兩杯。”攝政王聲間有些蒼涼,蒼涼中又透著一股渾厚,一雙虎目天生凜然,加上明黃衣袍,渾身上下無不在昭示著他的王者之尊。

慎王聽後直起身來,快步走進亭子,小心翼翼坐在攝政王對麵,明初守在慎王身邊,再看承元時,他已經走到攝政王身側,淵潭般的眸子裏倒映著遠處湖水,哪怕最細微的波瀾起伏,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接著兩位王爺又是幾句場麵上的客套話,慎王在攝政王的央請下喝了麵前的酒。

明初見杯子空了,上前拿起慎王杯邊的銀質酒壺給他斟酒。

細細的壺口拉起一條長長的線,那壺恨不得提得比人還高,但酒線卻絲毫不錯地全部落進酒杯,一滴不灑。

慎王驚奇地轉看明初:“原來你這個小丫環還有這種技能。”

“奴婢曾在茶行裏做過兩年學徒,自已沒事學著玩的。”顧忌攝政王也在場,明初沒說太多話,眼角餘光一轉,掠過對麵的攝政王。

拿著壺把的手不經意一握。

心中潑天蓋地的恨火硬生生被她扼製,徹骨的恨卻不能表現出半點,這不啻於一場生不如死的酷刑,可她唯有忍住,必須忍住。

“放肆,”慎王不輕不重地喝斥,“也不看這是哪兒,哪有你抖機靈的地方?”

“王爺恕罪,”明初放下酒壺,立刻跪下請罪:“奴婢知罪了。”

“有意思。”攝政王卻是長眉微挑,頗覺新鮮,再看看身邊中規中距的老太監常遠,頓生嫌棄,“九弟別怪,她既有這個才能,何不讓她大顯身手呢?”

慎王怕明初闖禍,趕忙婉拒:“這種小孩子把戲登不得台麵,可不敢讓她在您麵前獻醜。”

“說的哪裏話,有趣就行了,”攝政王一臉笑色,少見地親民:“你過來,給本王斟酒。”

明初暗咬牙根,終是忍了恨意,換成一副惶恐的卑小模樣:“是,奴婢遵命。”她沒去看攝政王的眼睛,垂著頭小步走去,在她的視野裏攝政王的衣角慢慢拉近。

她第一次見到殘害滿門的凶手,第一次和他靠得如此近,報仇的火焰在心間越燃越旺,她拿起桌上的另一隻銀壺,湖麵反射著陽光,在她臉上映出了晃動的水影,水光隱隱打在銀壺上,以及她漂亮的指甲上……

“啪!”

左邊臉頰忽傳來一記響亮聲音,接著火辣辣的痛感席卷臉側,她被打得頭一偏,手上的銀壺險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