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吳管家急得渾身冒冷汗,雙手因為心急用力而變形,他和王年勾結的事如果被明初捅到王爺那麼,隻怕……

目送一名獄卒連滾帶爬地去稟告,明初心弦半點不放鬆,剛才挨了兩鞭子,背後潑油似的一陣搐痛。

明初冷厲目光掃過麵前的眾人,冷冷道:“退後。”

這聲音冰寒透骨,激得獄卒們身上一戰,隻有戰場上經過血火淬煉的人才有這種鷹狼般的眼神,像猛獸,又似深淵。

“你們六個,”她看向屬下們:“哪來的回哪去,不要待會王爺來了,以為我們在鬧事。”她不痛不癢地拿刀麵拍拍吳管家的臉,笑問:“你說是不是,大管家?”

“是是……”屬下們帶著一臉假笑嗬嗬應下,紛紛回到原先關押他們的牢房,從被他們扳斷的柵欄破口進去,有人還撿起那根斷了的鋼條,試圖把它裝回原位,好證明他們不曾越獄過。

“王爺來了!”有獄卒快步奔來。

然後是一片跪拜聲和惶惶聲。

明初頗覺意外:傳話的隻怕還沒走出地牢,王爺竟來的這麼快!

“你們在做什麼?”洪厚的聲音逼近,跪在通道兩側的獄卒們紛紛俯低身子,抖如篩糠,牢門戰戰兢兢地相告情況,砰砰地磕頭求饒。

慎王見過承元後沒敢大意,把人送走後就向地牢這邊趕來。

此刻的他不怒自威,很有王者之風,和在承元麵前察言觀色、謹小慎微的他大相徑庭。

獄卒們讓開道,慎王侍衛先慎王一步衝上前逼近明初。

“慎王殿下見諒,有人狗仗人勢想借王爺的權力弄死我,我也是不得己的。”明初壓在吳管家脖間的刀輕下幾分,“既然王爺屈尊降貴來了,我也就沒必要再抓著這條狗了。”

她一腳把吳管家踢飛,撞在通道旁的一間牢房柵欄上,再“當啷”一聲,瀟灑地丟開手裏的刀。

侍衛們見她棄刀,即刻衝上來將她一左一右扣住,按跪在地上。

她倔傲地抬頭看向眼神陰晴不定的慎王,淡淡說道:“我有話跟王爺說。”

……

明初被王府的人帶走的事驚動了正在家廟閉關祈福的老太爺,老太爺怨王賞做事猶豫,應該當場把人留下,真到了別人地盤,還不知會出什麼變故,也顧不得其他,當下給慎王寫了一封信,希望能看在王家的麵子上,不要為難一個後輩。

慎王接到這封信時已經眯了一覺醒,坐在偏廳裏等著吃早膳。

“一個小掌櫃,值得老太爺親筆書信麼,”慎王粗重的眉毛微微一凝,放下手中的蜂蜜水,嘴角露出一個不明意味的笑痕,“靠他來求情,隻怕你得死好幾回了。”

“老太爺實在抬愛了,能在王家做事是我的榮幸。”次座上,明初聞著蜂蜜水的清甜香氣,據說蜂蜜水可以祛痰潤肺,緩解疲勞,還能美容養顏,早起喝一杯能讓人感到神清氣爽,心情暢快。

當然,遠遠比不上某小人對她磕頭求饒的舒爽感。

“明掌櫃,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這一回吧。”吳管家見明初無動於衷,啪啪地抽了自已兩個耳光:“我也是被王年騙了的,他說酒杯是您砸的,正好我們王府負責的驛館那邊又出了點狀況,所以……”吳管家又朝慎王砰砰磕著頭,眼淚哈喇子橫流,“王爺您要相信我,我沒有收王年的錢,我抓明掌櫃真是因為被王年糊弄了,我……”

“王年糊弄你你就抓我,先是去別苑鬧事,再直接奔太師府去了,你是不是看到什麼風向,以為王家好欺負了呢?”明初打斷吳管家訴苦,“要不是王爺放了我一馬,恐怕這會兒,我跟我的保鏢們都得死在地牢裏了吧。”

“不不!”吳管家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哪敢擅殺人命呢,做為王府管家……”

“你還知道自已是管家呢?”明初冷笑,“在地牢的時候,是哪個小人要行使朝廷命官的權威,借著審問想把我打死的呢?”

吳管家臉都憋青了,一個疑似和生辰綱事件相關的小掌櫃,一轉眼成了王爺的座上賓,天曉得她跟王爺說了什麼,王爺就果斷把她從牢裏放了出來,並當即下令調走地牢裏所有獄卒,算是給她出氣。

摸摸疼得入骨的膝蓋,吳管家抹了一把眼淚,他從淩晨跪到現在了。

“沒話可說了吧,”明初轉頭對慎王一笑:“多虧王爺您來的及時,不然我的小命恐怕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