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使你、你毀我清白!”李程白淨的臉迅速紅透,小心翼翼地麵朝明初,夾著腿一點點退到了偏房窗下的帷帳後。
銀麵人在旁邊的黃花梨木椅上坐了,閑情地端起案幾上的茶杯,眼光未看明初,聲音裏有幾分慵懶:“長安公主親自服侍李大人洗澡,怕是別有所圖吧。”
“主使言重了,”明初眼光輕斜,在李程藏身的帷帳那邊打了一眼,“剛才一個送水的宮女恰好肚子不舒服,我怕掃了大人的雅興,大人一不高興,可不是得要跟上頭告狀麼,宮女免不了要受罰的。我正好沒事,就順便把水給提來了。”
“原來是這樣,”銀麵人笑道:“我當是公主故意借送水之名,來看李大人身子的呢?”
“嗬嗬。”
“對了公主,刺客的事,大皇子可有給你回執啊?”
其實衛晉祥跟她提過刺客的事,但目前他還沒有足夠證據把真凶揭出來,所以就把想把這事暫時按下,等到時機合適了再說,刺客是誰,他們心裏都有數,卻又不敢輕易下定論。
明初回道:“調查需要些時間,主使別急,晉宮會給你一個交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沒停下的意思,這可急壞了帷帳後光溜溜的李程:“我說兩位,你們兩個就不能再找個地方聊麼,本大人得穿衣服啊不是?”
明初抱以一笑:“抱歉大人,我這就出去。”說完顧了一眼銀麵人,眼中的質疑更深一層。
他到底是不是承元?
看來她還得找機會一看究竟。
使團進晉並不如平常邦交那般受到對方熱情款待,也是時勢使然,晉與大盛幹戈初定,畢竟不可能親親熱熱,除了當天衛琛親自接見之外,其它的福利都是銀麵人自已換來的。
銀麵人拿李家的土地不心疼,出手就是一座城,而他用城換的,都是與明初有關的事,衛琛不明白銀麵人目的到底是什麼,但一座座城擺在麵前,巨大的利益引誘之下,他也顧不得這當中是不是另有隱情,爽快答應了。
之後明初擺脫了衛琛的監視,她隱隱覺得,似乎銀麵人在為她創造機會,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張銀麵具下,究竟藏著怎樣的臉,-他究竟是誰?
長生殿。
今日長生殿傳來天大喜訊,季書晴懷孕了,這個消息在晉宮雷般炸開,長生殿裏一片喜悅之氣。可當衛晉祥得知季書晴懷孕時,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娶季書晴封她為正妃,是因為她曾帶兵幫過晉國,為了他與父親決裂。他對孩子並沒有多麼期待。
還有現在多事之秋,晉宮內表麵看來一切平和,可是暗潮早已洶湧,不知這個孩子的到來,是福是禍。
這種不好的預感影響了衛晉祥的心情,連處理公事時都有些心不在焉,隔天,他收到來自黔城的急報:安樂王病重。
季書晴剛剛懷孕,聽到父親病重的消息時兩眼一黑,這都不算,第三個、第四個驚天動地的噩耗正在送往晉國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