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和大盛朝廷鬧成這樣,他們肯定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把這塊土地收回去,不要相信他們的話,總一天他們會再次對晉國用兵。”明初坐在肩輿上,向並肩而行的衛晉祥問道:“皇上恨死了我,怎麼會放我出來去見使臣?”衛琛總不見得會對大盛使臣服軟。
衛晉祥遲疑了片刻,才如實地回答她:“因為大盛幼帝聽說了你的事跡後,對你十分欣賞,這次使臣出訪,交代他們將你的畫像帶回給幼帝過目,據說,幼帝可能會接見你。”
“現在的大盛是攝政王當權,又怎麼會由著幼帝胡鬧?”明初說完卻又嫣然一笑,好像幼帝的小命在攝政王看來,並不重要吧。
“這個是後話了,稍後見使臣你知道該怎麼說。”
自家公主拿不出手,又涉及到自身利益,於是衛琛想起了被他關在地牢半年的她,雖然是一顆棋子般的存在,但能重見天日總是好的。
明初心中篤然,對衛晉祥笑笑後抿唇不言。
承德殿上莊嚴肅穆,明初到時正有一名武者在當殿舞劍,衛晉祥示意她不要驚擾,帶著她默不作聲地走進大殿。
衛琛遙遙看見她,目光在她臉上停了停頓,不知為何他長長一歎,然後便轉過視線,觀賞武者。
那名武者穿著一身輕甲,手中一把龍泉劍舞得風聲水起,時而排山倒海,時而溫和如水,劍式中自有抑揚頓挫。
明初眼睛稍轉,停在大殿左側的座位上,兩名使臣,一個生動鮮明,一看就是富家嬌慣的貴公子,他上竄下跳的,看舞劍的同時自己也在用手指比劃,很是投入。
而在他身邊帶著銀麵具的那一位,半靠倚背,屈腿擔在椅上,模樣十分懶散,甚至有些目中無人,完全當這堂皇的承德殿如自家暖房般隨意,但不知為何,他看起來並不怎麼討人厭,倒是讓明初覺得他很是自在灑脫。
舞者步伐靈動,變幻萬端,手中的劍漸漸向使臣們那邊偏去。
明初眼光一動。
銀麵人喝著酒,看似懶散,實際上他的注意力並沒有離開過承德殿,時刻都在留意著周圍動向,在別人都認為他對晉皇宮不屑一顧、夜郎自大時,他早已把武者的步法和下一步走向都摸清了。
刺殺的話衛琛倒不敢,刺探倒是真的。
銀麵人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墩在桌上的聲音明顯高出了一些。
李程聽到聲音後向他看去,嘴角輕輕一勾,故意大聲鼓掌,大聲叫好:“好!好樣的!唉你這劍術在哪學的,能不能教本大人兩招?”
舞者專心舞劍,下一招竟是向著銀麵人而去!
銀麵人端坐不動,舞者的一劍卻陡然停在離銀麵人臉部一尺的地方,自然而然地收回,若無其事地繼續著他的一招一式。
李程緩緩放下抵在桌底的腳,收回袖底一根細發般的針,剛才隻要那個舞者再進一寸,他就會踢翻桌子,並用銀針把他當殿射殺。
“好!”李程的叫好聲再次爆起,他忍下心中的怒火,起身向衛琛笑道:“本大人看他有兩下子,正好本大人手癢了,來,讓本大人跟他過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