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老王爺就是不想履行承諾了?”陳郡王實在摸不清風向,索性隻揪住“君子一諾”這個重點,不停地向衛琛施壓,可是爭來爭去,眼見又要爭回到原點。
整個席間衛晉祥一直沉默寡言,這時卻毫無預兆地一掌砸在桌角,“砰”的一聲重響,帶著內力的掌生生把桌角削去了一塊:“你給我住口!”
“王爺……”
不等陳郡王字音落地,衛晉祥怒聲喝道:“本王敬你條漢子,對父親有相助之恩,這恩要怎麼還,我們好生商量就是,可再看郡王你的表現,跟潑婦又有什麼區別?還有兩位姨娘,你們對當初父親與陳郡王約定的事尚不明白,就在這兒煽風點火又是什麼意思?戰事還沒結束,你們就開始自已人踩自己人了,衛敏說的沒錯,自已人一點即著、一盤散沙,才將是英雄望而卻步的原因!”
王一發怒,殿中瞬間靜得落針可聞,剛才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的戾氣全被壓製。
兩位夫人被衛晉祥說得很難堪,本想還嘴,可是見衛琛臉上紋絲不動,心裏非常沒底,於是默默忍了。
明初知道事情被推到了一個敏.感點上,稍微有點心的人都明白此時不能多說,明初自然也不會去觸自已黴頭,可不料衛晉祥下一板子就落在她的身上。
“衛敏,看你惹的好事!”衛晉祥語速很快快,別人都插不上話:“立刻滾回紫霞苑閉門思過,沒有本王允許,給本王老實待在那兒!”
這一通威風發的好啊,快刀斬亂麻直接把當事人趕走了,衛晉祥還能順便發火正名,昭示他才是晉南新王,想必剛才如夫人喊衛琛為王爺,惹怒衛晉祥了吧。
明初掩下暗喜,立馬“戰戰兢兢”地躬身回道:“是,小妹這就去思過。”不等衛晉祥叫侍衛來押,明初乖乖地退了下去,臨走前偷偷給衛晉祥遞去一個眼色:靠你了。
再之後果然殿上沒人再提婚事,陳郡王被天啞一個巴掌打怕,明初是走了,但天啞依然留在殿上,一聲不響地喝著酒,一動不動卻能起到極大的震懾。
宴席結束後殿中的人先後退下,隻剩衛琛和衛晉祥父子兩人。
衛琛臉上的陰雲還沒褪去,執起一杯誘人的女兒紅,放在鼻下輕嗅,他嗅得過分認真細致,仿佛不是在品酒,而像在酒的香氣裏,細細醞釀一場風雲。
“父親,您大傷初愈,請多保重身體。”衛晉祥恭敬地拱手。
“陳郡王確實有些胡鬧,但他說的話,我們不能不警惕。”衛琛的眸子深不可測,定定地瞧著衛晉祥,“承元憑什麼能說動王少安釋放敏兒,而自已安然無恙,你跟王少安交過手,他算不上多聰明,卻也不是個傻子。”
一番質疑讓衛晉祥後背發寒,他黯然問道:“難道父親在懷疑承元和王少安,有不可見人的交易麼?莫非,這就是父親不讓承元進入大都的原因?”
“說不上懷疑,總之不能完全相信吧。”衛琛放下酒杯,目光仍在杯上徘徊,“你派兵去瀾城了?”
“是父親,”衛晉祥站在衛琛案前,隔著台階望向他,“瀾城原有的士兵死傷殆盡,就算承元能組織民兵,短時間裏也成不了氣候,萬一連喜報複性破城,那邊抵擋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