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佛門”兩個字明初心裏發虛,季夫人也是向佛的人,她不會跟她來一段佛謁啊禪語什麼的吧?她可是連庵堂的大門麵朝哪兒的都不知道。
“其實在季夫人麵前我就不瞞著了,父親讓我去庵堂還不是走個形式,這些年在那邊也是養尊處優的,不比季夫人虔誠,說來慚愧。”明初大大咧咧地扯開,免得季夫人跟她談經論佛,萬一漏了底可就不好辦了。
“郡主謙虛了,”季夫人笑道,正在再接著上句說些什麼,一旁的季賢悻悻地嗤一聲,毫不避諱地插了一句嘴:“晉南王都反了,她還算哪門子郡主。”
季賢話一落,剛才還算平和的氛圍瞬間冷了下來,明初反正是個假冒的,倒沒對季賢的話介懷,反而大方地笑笑:“侯爺說的好,衛敏郡主當初是朝廷封的,現在朝廷要除掉我們衛家,這個頭銜自然就沒了。所以要不怎麼說世事無常呢,前不久還是風雲天下的晉南王,今天就成了被朝廷追殺的重犯,什麼不世功勳,什麼朝廷榮寵,說白了朝廷忌憚我們功高蓋主,販威脅到他們的江山社稷,再忠心耿耿有什麼用,人家想動就動,說滅就滅了。”明初看了一眼季賢漸變的臉色,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啊侯爺,我有感而發有點囉嗦了,請您見諒。”
對,她確實是說著晉南王的遭遇卻影射季賢。
坐在她左側的承元默默一笑。
正好明初偏開臉,看到承元嘴角的笑容,不分場合地擠兌了一句:“幹嘛露出你那一嘴老母親式的微笑?”
“郡主,言歸正傳吧。”承元淡淡地提醒。
“剛才郡主說的不無道理,”季夫人將茶推到三位客人麵前,“我約你們過來,正是要商談下一步打算。”
承元看著正飄動雅香的茶水,又抬眼看向親手為他們侍茶的季夫人,謙慎地點點頭,雙手捧起小小的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
“不過,我還不知衛敏郡主能否代晉南方麵全權做主,”季夫人聲音和藹,想合作的態度出奇地好,“畢竟你們幾位都是生麵孔,雖說我的銀衛可以確認你們是與書晴交好的幾人,但還是要有信印證明你們的身份,這個過場是很必要的。”
“是我考慮不周讓夫人操心了,”明初說完本想從懷裏掏東西,承元卻抬手攔下了她,向季夫人說道:“夫人有所不知,郡主自小在庵裏長大,近期才離開庵堂,連晉南都還沒去過。如果夫人對她的身份有懷疑的話,在下提議,可以請書晴小姐過來相認。”
直到承元說到這句,季夫人一直和悅的臉色才見了一絲不耐,但那種可怕的情緒也不過是從眼底一掠而過,快到別人難以捕捉。
“既然你們介意,那當我沒說過,”季夫人說完又央請明初和黑子喝茶,很是隨心地說道:“晉南現在正處在水火中,以我看來,郡主隻指望借侯爺兵力還遠遠不夠,不知可曾找過其他諸侯軍閥,他們又是什麼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