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衛琛聽到她的回應,整個身心都鬆下了一截,“我衛琛的女兒,必然吉人天相。”
然而做為衛琛的親生女兒,第一天從尼姑庵裏出來就被毀容,也怪她戾氣太重,不懂事大局為重才招至黑衣人毒手。還有這個爹,因為一句迷信的話,就把親生女兒送進遠送庵裏,忍心八年不見,八年後對親生女兒做的第一件事,卻是把她像一隻流螢那般,送上陳郡王的床。
真是好一個父親。
“爹也是洪福齊天呢,”明初敷衍地笑了笑,心裏對衛琛隻有滿滿的鄙視,“我收到大哥命令,會合您,再策動安樂侯動兵。”
“安樂侯,”衛琛氣息微弱,傷神地道:“之前,我也派人聯係過他,但使者被他給殺了。”
難怪衛晉祥之前一直不肯動用季書晴的便利,安樂侯的態度確實堅決。
“這一次,借著書晴的關係,還有一線可能。”衛琛聲音虛弱,枯瘦的手伸出水麵,握住明初的手。
明初本能地手一閃想避開他,卻又很快拿了回來,見衛琛眼色微沉,她忙說道:“爹見諒,我太久沒有享受到和親人握手的感覺,有點緊張。”
“是爹的錯,”衛琛瘦到脫相,臉上有一層薄薄的皮子,笑的時候更加明顯,“等晉南那邊穩定,我一定會把這多年欠你的,都給補上。”
明初在他看不見的視線裏不屑地冷笑,“謝爹美意。”
“承元保你至今,功不可沒,到時,我也要重加恩賞。”衛琛不知想到什麼,忽然笑了,“書晴現在是你大哥的人了,你和承元,要給她加把勁,隻要能讓安樂侯反,就算安樂侯不見得援助晉南,至少他起兵,能讓朝廷焦頭爛額,真正地天下大亂,到時,朝廷顧不上打晉南的。”
“我明白。”
這是一次粗糙的父女相見,說的也盡是眼下的局麵,以及粗略地打算了一下後路,和衛琛見麵沒多久,薛大夫說病人需要休息,明初就主動告退了。
連日來明初過得心驚膽戰,剛才跟衛琛一見,明初也是心弦緊繃,生怕露出破綻,退出圍欄後她抹抹一頭的汗。
四個湯池相距有十丈左右,因為地勢原因,離的最遠的第四口湯池離此有數十丈,此刻天色擦黑,那沿途矮矮的燈柱,正泛著幽幽的燈光。
剛好明初也是一身勞累,這得天獨厚的溫泉,幹嘛放著資源不用?
她走進了第四口湯池的圍欄中,裏麵沒有人,霧氣比衛琛所在的那口還要濃一些,好在這裏被季書晴封了,沒人敢進池,於是就大膽地脫下衣服往池邊一扔,隻留了一身肚兜和底褲,往溫泉裏一頭紮了進去。
大朗山上有幾處泉潭,天氣不冷的時候她都會偷偷過去洗澡,就像這樣,豪爽地脫衣服,豪爽地紮猛子。
溫泉裏的水溫偏高了一些,但水質溫和,接觸到身上十分愜意,她在水裏遊了一刻鍾不到,熱得有些不適,就又回到池旁,趴在池台上休息。
酣暢淋漓的暢快感走遍全身,她眯著眼睛一臉享受,可是下一刻她突然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