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半城住的地方是一所單門獨棟的小院子,有獨立的門戶。
院子裏有清淺池塘一口,上麵還有薄薄的一層碎冰,雖已是初春時節,天氣依舊是冰寒徹骨,庭院裏有幾支臘梅開了花,紅的白的都有,熱鬧極了,至於其他植物包括兩棵老杏樹,枝頭上的還沒有一點綠意。
杳杳到來時,吳半城正拿著魚竿,坐在池塘邊釣魚。
杳杳的輕功不太好,但是跳過院牆還是很輕鬆的。
當杳杳出現在院子裏,自然也驚動了正在釣魚的吳老,但他眼皮都沒抬一下,“輕些,別驚動了我的魚。”
“您對我的出現並不吃驚。”他的態度讓杳杳有些奇怪。
吳半城微微一笑,“老頭子身體不好,但眼神和耳朵還不錯,那沉沉丫頭之前已經告訴過我了,她姐姐會來找我拿報酬。”
杳杳並不奇怪,那個人沉沉不認識,但是金謹一眼就認出了他,樓外樓的二當家。這樣的人她怎麼相信他的話。
沉沉被他帶走後,他們便跟著回到了這裏。他們扮成普通的送菜人,這兩天一直藏在李府附近,關注狄雲的動向。
貓有貓道,狗有狗道。狄雲的人把視線都投在張掖城中的知名人物身上,他們這種小人物,他們根本不會重視。
這個人的身份,她已經弄清楚了,這還多虧身邊有一個熟悉江湖事的金謹,“吳老,能給我看看我妹妹交給你的東西嗎?”
“給,就是這個瓶子。”
杳杳拿起玉瓶,拔出瓶塞,果然在藥丸中發現一枚用臘丸包裹的紙條。
“吳老,我想請你告訴我狄雲請您查的人是什麼人?”這個問題也是沉沉想知道的。
吳老苦笑一聲,“算上你,已經有三撥人問過我這個問題了。”
“哦?看來這個人一定不是等閑之輩。”杳杳有些吃驚,這丫頭還真是哪裏有禍事往哪裏闖。
“罷了,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說完便從凳子上站起來,可能是坐的太久了,他的背看起來就像是一座駝峰,太多的秘密壓彎了他的脊梁。
“十五年前,我收留了一個身受重傷的人,這樣的人身後必有仇家,被來我是不想惹禍上身的,但無奈這人又非救不可。”
杳杳就跟在他身後,聽到此處,“那他是什麼人?”
“他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主人。”說到這兒,吳老聲音中有懷念、有失落、有感慨。“你知不知道穀九洲?”
“帝君?這跟帝君有什麼關係?”穀九洲的名字她當然聽說過。在她還未遇到沉沉的時候。她的師父或者說她的主人就對他推崇備至,她還記得他當時第一次提起帝君時的表情,幾乎可以稱之為愉悅了。
“好叫你知道,帝君早在十五年前就去世了。”吳老冷笑一聲。
杳杳似乎也被他突然扔下的大雷給震驚到了,“這不可能,誰能在帝君手裏過過上十招。”
“十五年前,老夫聽到這個消息時,和你一樣不可置信,但是這是他的貼身侍從帶來的消息。”吳半城驀然動容,那個有著絕世身姿入世的人就這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