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板畫風突變,飄飄萬福。
“我可以問發生了什麼事麼?”藍翾問。
華老板悠然笑道:“戎老板,戎夫人,華姁在此賠禮,的確,華姁是對戎老板心存好感,也曾想著能鳩占鵲巢。但華姁不可能與人共侍一夫,而戎老板也不可能移情別戀。所以,華姁已然在心中扼殺了那不該的冀望。華姁的先夫曾納妾三房,華姁所曾遭遇過的每一個男人,都也是想著左擁右抱。所以,在看到戎老板對華姁不假辭色之際,華姁才會心生向往。戎夫人,我對你仍然是羨妒的,你可以心底坦蕩地要求男人的專一,而且竟然也要來了男人的專一。那杯酒,隻是華姁一個惡意的玩笑,好在戎老板已替夫人討了公道過去,我不必心存愧意。好生珍惜罷,兩位這難得的情緣。”
這……劇情急轉直下呢,由因妒生恨的殺人情節陡換為杯酒試情的溫馨橋段,好生的不習慣。雖然有點莫名其妙的自作多情,但既然無害,權且當做這平淡生活的一段插曲也就罷了。藍翾決定一笑而過。
“淼兒,服了這藥罷。”戎晅於華姓女子的衷懷傾訴不感興趣,一徑取過那藥瓶。
“完全不必。”藍翾推開他遞到嘴邊的藥丸,盈盈站起,一掃方才的虛軟之狀,神采飛揚起來。
戎晅突然恍悟,委屈大叫:“淼兒,你又騙我!”
藍翾好是無辜:“哪有騙你?從方才到現在,我有說過我中毒嗎?是你自己主觀臆斷好不好?”
戎晅委屈:“你方才說你很痛,還說……”
“我說‘好痛’,沒說‘我好痛’,華老板捱了你那毫不知憐香惜玉的一巴掌,定然是好痛。我是替人難過好不好?”
“淼兒……”戎晅無奈:是他傻,明知連奸滑的股肱大臣也非她的對手,怎會栽在一個鄉野村婦手裏?他傻嗬,次次上當,次次亦信以為真,誰讓她是克他的魔呢。
“你——”華老板氣結,轉念又道,“方才,我明明看著你喝了下去的。”
“本人體質特殊,有百毒不侵之能,所以,這小小的疼痛藥奈何不了本人,華老板見笑了。”哈喲,玉暖香珠不僅是冬暖夏涼,且有避毒的功效呢。
唉,華老板認栽了。碰見這樣的一個“特殊”的女人,她怎會有勝算?
“戎夫人,以後常來罷,華姁以生命作賭,今後必將有真正的美酒相待。”
“好說好說。”藍翾揖了揖,“隻是,有了‘真正的美酒’,‘真正的菜肴’裏也不要加料就好。”
“好說好說。”華老板學她揖了一個禮,“華姁恭送戎老板、戎夫人賢伉儷出門。”
求愛遭拒即逐人出門,哇嗚,好無情喔,如此說來,戎老帥哥的魅力也並非無遠弗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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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不停,風波不斷。
“姐姐!”門撞開,藍翎顛躓闖入。
“安靜點。”正抱著飽食後嬌憨入眠的女兒陶醉得一塌糊塗的藍翾狠狠一瞪,“拜托,藍二小姐,你可會溫柔一些?”幸好,她的小可人兒沒有被她有欠莊重的姨媽擾醒。
而藍翎並無收斂之勢,哇叫道:“不得了了啦,姐姐,有大人物來訪喔,而且還帶著戎晅以前的寵妃,在這個世界,那個也應該算是戎晅的合法妻子吧?會不會,她就此住下不走啦?”
“什麼意思?”藍翾秀眉一挑。
藍翎撫了撫胸口,道:“就是現任煊王啊,好像是你曾經教導的那個戎商什麼的,帶著他的弟弟戎參,還有那戎參的母親來到外邊了,厲木頭剛好回來,正和他們說話呢。鈄溯已去找你家戎帥哥,估計差不多也要回來了。”
是麼?久違的名字,久違的人,久違的過去,找上門來了呢,好像很好玩的樣子。藍翾輕輕托抱著女兒:走了,寶貝,看戲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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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參的母親,居然是琴妃?琴妃何時成了戎參的母親?
藍翾遠遠望見那坐在院中碧綠瓜架下與周遭環境極不相襯的幾位貴氣橫生的“大人物”時,腦裏冒出這樣的疑問。
“把時兒給我抱。”戎晅自背後接過了重量已漸成了愛妻雙臂負苛的女兒,再以一臂攬住她纖腰,“走罷。”
兩人走到了瓜架下。
噗。
藍翾隱忍住了笑意,心底卻笑得內傷。這幾位貴人抬頭看見戎晅的瞬間,所顯露出的呆愕表情著實經典。也難怪,昔日威儀嚴赫的煊王陛下今日懷抱著孩子現身,怎麼想這畫風都有些詭異呢。
戎參上前:“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