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是你幹的?”我問盛南倫。
瞧他趾高氣昂的樣子,就好像幹了一件多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那邊都已經追殺過來興師問罪了,他卻這麼一副死德行,不知道是缺心眼還是壓根就沒長心。
我又問了一遍,這回加重了語氣,“你能不能像個人似的,正麵回答我的問題,是你幹的嗎?”
“不是!”這回他倒是答的痛快。
“不是你?那你剛才那一身的嘚瑟勁兒,是幹啥呢?”
“徒兒高興啊,師父……徒兒一聽說他們的人被下了蠱,心裏就爽到不行……”
……
“你說不是你……便不是你了?”四皇子單手撐開折扇,不急不緩的反問道,“人嘴兩張皮,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盛南倫一瞪眼,奶凶奶凶的嚷嚷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老子幹的,老子從來都敢作敢當。可老子沒做過的,你硬把屎盆子往老子腦袋上扣,那也不行……”
“不是你?……還能是誰?”四皇子又問。
“老子怎麼知道,這天底下養蠱蟲的人多了去了,誰知道那天他碰見的是哪個……”
“如此說來,青劍山一帶會下蠱的,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
“你哪兒那麼多廢話?都告訴你了,那事不是老子幹的,還問什麼問……其他的,別說老子不知道,便是知道,就衝著你這拿人的架勢,也不會告訴你……”
盛南倫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左右飄忽了一下,或許旁人並未察覺,可因為我一直站在他的旁邊,所以看的十分清楚,也正因為他這樣一個不經意間的眼神,直覺告訴我:他有隱瞞……
可至於他隱瞞的是什麼,我利用兩秒鍾的時間粗略的分析了一下:
一種是他害怕。四皇子是什麼人?天之驕子,聖上的親兒子,得罪了他就等同於間接得罪了聖上,是個人都知道,這玉紫國,萬裏疆土之上,唯有聖上老兒最大,你得罪了他,你說你還能有好下場嗎?所以盛南倫才會一心想要推脫責任,否認自己的過失。
可是聽著盛南倫一口一個老子的說辭,卻也不像是真的嚇破了膽的樣子。
那會是另外一種可能嗎?
就是他在故意回避這個話題,或者他從一開始就猜到了這個下蠱的人是誰,而遲遲不願意說出來,要麼這個下蠱的人對他來說非常的重要,他想保護他;要麼這個人,就是盛南倫自己心知肚明惹不起的那種,可是這普天之下,又會有誰讓他寧願得罪四皇子,也堅持選擇三緘其口的呢?
隻是我有些低估了這兩位皇子的分析能力,忘了他們本就生在是非中,辨別謊言似乎是他們與生俱來的能力。
所以根本不用什麼眼神來判斷,四皇子就已經知道,盛南倫在說謊了。
大概是因為無端的揪扯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四皇子此時已經沒有了再繼續跟盛南倫掰扯的耐心,我就見他猛地將手中的折扇合上,眨眼的功夫,神兵天降一般,從四麵八方冒出來許多黑衣人,他們全身上下都用黑色包裹了個嚴實,隻露出一對眼睛,乍看一下,像極了忍者。
元澤見狀,不動聲色的把我拉到他的身後,一座山似的擋在我的前麵。
我又不甘心錯過什麼,偷偷從側麵探出個頭去。隻見那些黑衣人個個身手敏捷,卻舉止頗為怪異,他們都是手腳並用,類似動物一般四肢著地前行,看起來有點像蜘蛛--黑寡婦,光是瞧著,就很讓人肝顫。
四皇子仍舊一張祥和的麵容,隻不過較比之前多了一些看著有些膽寒的笑意。
他指了指盛南倫,對元澤說:“今日,我隻要他,你要是沒有別的事兒,或者可以先行領著弟妹離開這裏。”
元澤無話,抓著我的手,抬腿便要走。
這讓一旁的盛南倫慌了神,可憐兮兮的叫著:“師父,您不管我啦?”
“我……”
我剛一開口,便被元澤狠狠的擋了回去,“誰是你師父,再亂叫,不用四皇兄動手,本王便先一巴掌要了你的狗命……”
“她是我磕過頭,敬過酒,正兒八經拜的師父,就是你現在一掌拍死老子,老子也這麼說,花枝朵朵,是我師父,我師父!”
“花枝朵朵?”元澤一邊嘀咕著,一邊用那種怪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藝名……我的藝名……人在江湖,總得有個拿的出手的綽號不是……”
“林小朵,半日未見,你長能耐了……還人在江湖……是本王的府裏裝不下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