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冷戰多天後的情侶第一次見麵應該是怎樣的呢?是繼續冷戰,還是開始爭吵,又或者是互相妥協選擇和好呢?
每個人的選擇都會有差異,至於我的話……如果這是在學校網站那件事發生之前見到秦墨,我可能會衝上去揪著他的領子把他拖到一邊罵醒,然後尋找機會和好。
——然而沒有如果,網站那件事讓我徹底看懂了秦墨對我的不信任。
信任危機就這樣大喇喇地橫亙在我和秦墨之間,如果他不轉變態度對我多一些信任的話……我們大概也就隻能走到這了。
我不是秦墨肚子裏的蛔蟲,參不透他的想法,而他也不是個容易被看透的人。
我不知道他此刻出現在這是為了什麼。如果是為了來找我的話,此時此刻我根本就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什麼態度麵對他;如果不是為了來找我的話……那似乎與我沒有什麼關係了,我大概會鬆了口氣卻仍然忍不住心生失落。
曾經的唐小小可不是這樣的。多愁善感這個詞向來與我扯不上關係,可現在我的心態卻實實在在印證著這個詞,讓我對我自己都感到陌生起來。
至於秦墨……他似乎一直都是這樣,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卻無端地讓我對他感到陌生起來。
不出意料地,我感覺到眼眶裏有溫熱的液體在滑動,這暗示著什麼我很明白卻又下意識地否認。
忍下了抬手抹眼淚的衝動,我握緊了書包的肩帶,繼續低頭往前走。
——其實我並不想和他鬧到這種地步的。以前的我根本就不會想到冷戰這種事會發生在我和秦墨之間,這個詞對我來說隻是曆史書上所說的上個世紀的美蘇冷戰般遙遠。
我也沒想到我和秦墨冷戰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這種狗血般的誤會,更沒想到我和秦墨之間的關係竟然會因此而變得岌岌可危。
以前的我們相處得很是愉悅,陰差陽錯的相遇像是上天給予的驚喜,而現在的我們竟然像是快要走到這段關係的盡頭了。
視線中隻有我行走間揚起的裙擺和腳下的地麵。我回憶著剛剛的情景,想起在我低下頭之前秦墨並沒有轉過頭來,也就可能沒有察覺我發現了他……我開始思考無視他走過去的可能性。
這段路在這一刻變得猶為漫長,通向他身邊的道路像是永遠都沒有盡頭,我開始為是加速還是減速或是保持勻速而茫然。
加速會暴露我紛雜的心緒引起他的注意,減速將一切放緩對我來說又太過煎熬,至於勻速……對現在的我來說似乎有些艱難,我覺得我無法做到毫無波動地經過他身邊。
然而我還是要這樣做。
現在的我甚至開始希望我和他能大吵一架,縱使這段關係驟然崩塌也無所謂,能借著爭吵將我心中的所有煩悶與悲傷全部釋放出來就好——即使這之後我很可能將陷入泥潭,日日夜夜被思念和痛苦纏身,直到遇到下一個有緣之人才能得到救贖。
這樣想著的我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目光望了過來,輕飄飄地落在我的頭頂,帶著不明的意味隔著劉海窺探我垂下的臉。
——是秦墨,他發現我了。
我突然有些慌張,一瞬後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