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跟在諾玉的身後,數著她的腳步,一步步認真的跟著。諾玉時不時回頭看看烈風,烈風就會馬上站得直直的,然後微笑著問道:“怎麼了?”
諾玉深深的看著此時笑容無比燦爛的烈風,心中莫名有種疼痛的感覺。諾玉雙手背在身後,又往回走到烈風的身旁,輕輕為他捋了一下額前的頭發,柔聲說道:“這樣才帥嘛,就知道你平時最注意儀表了。”
烈風深情的望著諾玉的雙眼,高挺的鼻梁,紅潤的雙唇,他的頭慢慢靠近諾玉的唇,想要親吻上去。諾玉的頭微微一側,紅著臉躲開了,然後用手背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轉過身沒在看烈風,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你看,就在前麵了,終於快到了。”
烈風用寵溺的目光注視著前方的諾玉,突然嘴角顫抖了一下,趕緊拿起衣袖裏的手帕,快速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鮮血,然後又把手帕放回衣袖,繼續掛上微笑默默的跟在諾玉身後。諾玉,要是能這樣一直跟在你的身後,陪著你一直走下去該多好啊。我知道你愛的人不是我,可是此刻你卻願意和我一起,已是我此生最大的滿足了。
“怎麼了?是不是累了?”諾玉回頭看見烈風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了,她不敢去想,也不願意去想,而是溫柔的看著烈風,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說道:“順著石階再走一會,我們就到山頂了,要是你累了,我們就先歇一下。”
“我不累,隻是待在魔淵太久,沒有一下子走過這麼遠的路,有些不適應罷了。繼續走吧,到了山頂在歇息也不遲。你走前麵,我跟在後麵就好了。”烈風不想讓諾玉這樣同自己走在一起,因為自己何時會吐血,自己已經不能控製了。
諾玉看著烈風蒼白的臉,微微溢出汗珠的額頭:“好,我走前麵,你跟在後麵。”然後轉過身,一臉的傷感和擔憂。她一步步走著,卻在小心的聽著身後的動靜,身怕下次再回頭的時候,烈風就會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諾玉仰頭看了看上麵的石階,不知道烈風為什麼要大老遠的來這裏看日出。既然這是烈風的願望,那自己自然不多問,願意陪同他前來。
快到山頂的時候,烈風突然快步走到了諾玉的身前:“我們去那邊坐下歇會吧。”
諾玉看看烈風,又往另一邊望望,也沒多想:“哦,好。”然後就跟著烈風走到了另一邊。
二人坐在一顆樹旁,烈風倚靠著樹幹,從身上拿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了諾玉。諾玉有些詫異的接過書信,仔細的打開了書信:“休書?”諾玉拿著書信的雙手突然顫抖起來,“烈風,這是你給我的休書嗎?”
烈風看著諾玉說道:“諾玉,你不要誤會。隻是從你離開魔域到現在,我們還是名義上的夫妻,今日我叫你來此,就是想跟你說清楚,還你自由身的。你不喜歡魔域,不喜歡留在那裏,我不希望以後你會因為我,還跟魔域有牽扯。這封休書你收下,以後就不會再有人拿你是我夫人的事,再來找你麻煩了。”
“烈風,對不起,我……”諾玉的眼睛又濕潤了,“明明是我自己一次次的利用了你,沒想到到現在你還在處處為我著想。諾玉此生不能報答你的恩情,來生……”
烈風一下子捂住了諾玉的嘴:“諾玉,我不要你發這樣的誓,每個人都有愛與被愛的權利。這一生我遇見了你,愛上了你,是我烈風的宿命,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要霸占你的下一世。”說到這,烈風抿嘴一笑,望著諾玉靈動的大眼睛接著說道,“如果真的還有來世,我隻希望還能有幸遇見你,如此就夠了。”
諾玉噙著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全部滴落下來,她緊緊的攥著手中的休書。自己大概是這世間唯一一個收到休書時,還會如此感激和傷痛的第一人吧。
烈風輕輕的為諾玉拭去眼淚:“靠在我肩上睡一會吧,等日出的時候我叫你,好嗎?”
諾玉點點頭,倚靠在烈風虛弱的肩頭,慢慢閉上了眼睛。烈風,上次我們來到這裏,我以為那是我們最後一次看日出。那時說是最後一次,是因為我以為我離開魔域以後,我們就不會在見麵了。沒想到今日卻才是真正的最後一次,因為這次離開以後,也許我們就要陰陽兩隔了,對嗎?諾玉的一滴眼淚又劃落下來,正好滴在了烈風的手背上。烈風低下頭,心疼的看著懷中的人兒,為她抹去眼淚。
諾玉,其實帶你來到這裏,我最想做的就是,讓你的孩子在好好看看你,他就葬在另一頭的石碑下。可是你已經不記得了,那時你是多麼無助和憔悴,你為此差點失去性命。當你重新睜開雙眼,對著我微笑,問我怎麼奇奇怪怪的時候,我就知道老天是眷顧你的,他給了你重新一次的機會。我希望你以後都不要在那麼痛苦了,永遠待在自己心愛的人身邊,做一個被嗬護的幸福女子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