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勿趕快給老夫人擦去眼淚:“老夫人想知道詳情嗎?那您應該知道怎麼跟您兒子說吧。”
等張戾走進內間,就看到百月正在給老夫人蓋被子,思勿已經在收拾藥箱了。張戾焦急的來到冰床前:“母親,兒子剛才在門外聽見您的哭聲,你怎麼了?”
老夫人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沒事,就是大夫給我紮了幾針,有些疼罷了,不過現在已經不礙事了。”
張戾一聽一把提起了思勿:“你不會輕點,我母親的身體不比一般人。”
“戾兒,你快放手,不得無禮。這位大夫雖然紮針有些疼,但是現在我確實感覺身子舒適多了。”
張戾趕緊放下思勿,思勿並沒有在意,提起藥箱對著張戾說道:“今日的診療看來已經有些成效,明日我會繼續前來,望幫主提供便利,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思勿走後,張戾看母親睡下,便和百月回到了大廳。剛落座,張戾就問了:“夫人,你覺得那位公子能有幾成把握?”
百月很中肯的答道:“母親的病是多年舊疾,這些年服用的藥物更是數不勝數。是藥三分毒,母親的根骨早已被藥物所控,再加母親年事已高,身體陰陽早已失調,若不是久臥冰床之上,由幫主強行護住心脈,怕是神仙在世都難以挽回。母親的病早已不能徹底根治,我們現在必須固其根本,緩其痛楚,延其性命。母親的怪病就在於看不出病,但是內裏全部壞死,今日那位公子一看便知,定是高者;母親又說解其疼痛,那定是對症。幫主可以信任。”
“夫人言之有理,有你在我真是減負不少。母親的事還望夫人多多費心照料。”
“我與幫主成婚已有一年,雖無所出,但是這份感情是真的。隻要幫主肯相信我,不要再懷疑我,那便是我最大的福氣。”
“百月你大好年華,卻嫁給我不惑之年。在別家已是父女之輩了,你真是委屈了。曾經我忙於他事,無暇停留感受你的真心。這段時日你對母親的悉心,我都銘記在心。日後我定當尊你愛你,好好待你。”張戾深情的看著百月,心裏無比踏實。
百月心中無限感慨,整整一年,你終於還是放下戒備,隻可惜大仇不報,你我永遠是敵。也許等你死去的那一刻,我聽了這些才會有些許感動吧。
夜間,諾玉和婉笛悄悄潛入公子房間,公子早已等候。等她們進來,趕快熄燈閉窗。黑暗裏,三人麵對麵坐著,雖然誰也看不見誰,但是仍然僅僅有條。
公子首先開口:“今日張戾戒心未除,我隻剛開了口,他便推門而入。還好老夫人配合,才逃過一劫。從今日情形來看,老夫人還不知朱雀長老逝去的事,看來張戾一直把他母親保護在這個世外桃源啊。”
“不知道,這都是十六年前的事了,一個人十六年不相見,居然還能守得住秘密。這個老夫人真是好騙啊。”婉笛感歎到。
諾玉歎了一口氣:“老夫人當時是何狀態,可曾言語些?”
“我話一出,她立刻失聲哭泣。滿臉悲傷,為了知曉更多,還騙過自己的兒子。她很在意,也很想知道,我在她的眼裏看到了對老伴,滿滿的愛意。”
“那這事就更好辦了,這樣下來事情會變得很順利。你借用朱雀長老的故事,一點點拉近與老夫人的關係,必要時說出張戾這些年的惡行,再看看老太太作何反應?”
諾玉接著發問婉笛護法:“婉笛護法不要忘記,去為老夫人醫治才是明,如果時間長了,仍無好轉,那就失去了張戾的信任。那時再想接近,談何容易?公子,老夫人的身體究竟如何?能否好轉?”
“油盡燈枯,殘苗獨支。若不是冰床,和張戾強行護住心脈,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婉笛不禁驚歎:“冰床?張戾用冰床為他娘護心脈?真是聞所未聞,大材小用啊。”
諾玉眉頭緊鎖,低聲問了句:“還能活多久?”
“也就個把月了。”思勿的聲音很小很小,每當麵臨這種無法挽回的生命時,思勿都十分痛心。
婉笛捶了一下腿:“個把月,你能想辦法讓她好轉,在最後的時間裏,天天診治她。為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和勝算?”
思勿沉思了片刻:“想要好轉,辦法倒是有,不過一旦使用,她就隻有七日的時間了。”
婉笛和諾玉麵麵相覷,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