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燈宴弄得非常盛大,因為今夜月亮和星星特別亮,所以宴會就設在極宸殿下的朝賀場上。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天時間準備,但是仍然麵麵俱到,花樣不窮,然而曆代隻有大型外商進貢,禦駕親征,國主登基,冊封皇後才能在這裏舉辦宴會。這樣一來,足以顯現國主對貴妃的用心。
貴妃盛裝出席,端坐在國主身旁,國主一直握著她的手,微笑飲酒。一旁的鶴雲悄悄看了一眼太子,他正在和幾個大人暢談,看來心情不錯。又轉頭看看二皇子,一個人不聲不響喝著悶酒,偶然來了幾個巴結的,他都三言兩語打發了。最後望向紛飛,她此刻正在看著國主,眼神就好像一個靜靜原諒夫君犯錯,等待他回來的樣子。鶴雲走近貴妃,低頭說了兩句。
貴妃親自拿起一串葡萄,撥了一個喂國主吃,然後對國主說:“國主,歌舞都已經欣賞的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開始遊戲了?”
國主看著貴妃,然後點點頭。
貴妃舉杯站起身:“今夜星光璀璨,各位皇親國戚歡聚一堂。大家都酒過三巡了,這歌舞也欣賞大半。現在我們來做個遊戲,為宴會添彩,不知如何?”
貴妃話一出,大家紛紛響應。貴妃接著說:“台上彈琴的女官蒙上眼睛,彈出經典曲目。我們在下麵傳遞花燈,曲停傳遞停。花燈在誰手中,那人便要說出此名曲出處,還要說一句帶月字的詩句。說不出的要罰酒三杯,大家意下如何?”
“好,此乃風雅之事,在這月光下聽曲賦詩,實在妙已。”一位大人首先捧場,後來大家都拍手讚成。
第一輪開始,琴聲飄揚,美妙回味。花燈也一個接一個在快速傳遞著,足足遞了三圈,最後正好落在二皇子手中。二皇子站起身來:“巍巍乎誌在高山,洋洋乎誌在流水。此乃伯牙的《高山流水》,想必伯牙子期的故事大家都早已知曉。下麵我就吟詩一句,明月何皎皎,照我羅床幃。”
“看到皎潔的月光,銀色的光輝透過羅帳,二皇子怎還憂愁徘徊?我敬二皇子一杯,希望你今夜好夢。”貴妃依舊掛著笑容,大方得體地宣布,“第二輪開始。”
清新流暢的旋律、活潑輕快的節奏傳入耳中,貴妃閉上眼睛,靜靜回味著。突然,曲停了,花燈落在了紛飛手上。她握著花燈,低頭不語,有些慌張。宮裏的人都知道,紛飛能進宮就是因為曾經是國主的侍婢,後來母憑子貴,才勉強弄了個女官當當。但是國主對她的寵愛和包容,就好像是在告訴天下,她雖然沒有封後,但已然等同於皇後了。
所有人的不說話了,突然安靜了下來。一個出生大家族樣樣精通的貴妃,一個無父無母大字不識的女官。一個國主的舊愛,一個國主的新歡。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貴妃見紛飛難為情的正準備自罰三杯,立刻站起來,慢慢走到紛飛身邊:“姐姐,且慢。三杯酒下肚會醉的,妹妹替姐姐來答。此曲相傳為春秋時期的晉國師曠或齊國劉涓子所作,名為陽春白雪。生動表現了冬去春來,大地複蘇,萬物向榮,生機勃勃的初春景象。這也是我最喜歡最拿手的一首曲子。”說完,登上台子,開始彈奏古箏。貴妃完整地彈奏了一遍,一曲結束,所有人起身拍手,貴妃站在那裏,似乎渾身都散發著光芒。她走下台子,又親切地來到紛飛身旁,“姐姐,那你隨便吟詩一句吧,曲子我幫你說出來了。”
紛飛攥緊衣袖,第一次有些想哭的衝動。此刻她似乎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在貴妃的身前如此卑微渺小。她低下頭:“我不會吟詩。”
這時,二皇子看不下去了,衝了過來瞪著貴妃:“貴妃是不是在冷宮待久了,對冷宮外的事不是太清楚,我的母親不擅長這些。”
“放肆,不得對貴妃無禮。”紛飛吼了一下二皇子。
“她這般欺負你,你還要忍氣吞聲到什麼時候。父皇你還要坐在那裏看到什麼時候?”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了二皇子臉上。紛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二皇子捂著臉跑了出去,紛飛趕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