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江明白邱夏話裏的意思,他也感覺她像一個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他想了想,決定說事話,“其實我覺得戚展銘並不像你說的那樣一無是處。他隻是有點兒……後知後覺吧。或者,他甚至不懂得什麼是愛。我私下底勸說他很多次,讓他正視自己的感覺,可他似乎總是在逃避。”
“他本來就在逃避。”邱夏點頭。。
席江想了想,說:“其實我也發現他對蘇清涼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蘇清涼生病的那個晚上,當我告訴他情況時,他幾乎是失控般,撥腿就腿。若不在乎一個人,何至於此?”
“我也發現了。他半夜三更打電話給蘇清涼,蘇清涼電話不通居然打我的,什麼都不說,確定蘇清涼平安無事之後就掛了。我上次過去你們公司,還指望去點撥他,誰知道他居然是這樣的一塊朽木。”
兩人越聊越投機,席江甚至將戚展銘在紙上塗鴉蘇清涼名字的事說了出來,並告訴邱夏他曾經作出的猜想。
“真有這事?”邱夏問。
席江點點頭,又不安,“我感覺自己將戚展銘給賣了。要讓他知道了,我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邱夏笑,“你要是不出賣他,我哪能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按我們的分析,戚展銘應該是愛上了蘇清涼才對。可他為什麼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非要逃避呢?”
席江猶豫了一下,“可能,他害怕背叛和辜負吧。”
邱夏不悅,“你的意思是,他害怕背叛和辜負柯一棉?難道他對蘇清涼就不是背叛,不是辜負?”
席江搖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或者,正因為他感覺到對不起蘇清涼,所以才告訴自己,一定不可以再背叛柯一棉,人都是這樣,錯了第一步,所以不敢再錯第二步了。難道讓他和柯一棉分開,再和蘇清涼走到一起?雖然我也這樣希望,但我知道,依他的性格,他不會這麼做。”
兩人在咖啡廳聊了很久,都是關於戚展銘和蘇清涼。對於戚展銘結婚的決定,邱夏憤怒,席江惋惜,但無論是憤怒抑或惋惜,都無法改變這樣一個事實。
出了咖啡廳,兩人交換了電話,並在十字路口道別。
坐在出租車上,邱夏的思緒一直沒停過。她有一種挫敗感,為自己沒有辦法幫到蘇清涼而內疚。
其實,當她心裏這麼想的時候,她也在質疑自己的目的,並不停地在心裏反問自己,我是真的替蘇清涼著想,還是急於將蘇清涼推到戚展銘身邊,令自己有機會得到秦書令的愛?
不,不,絕對不是後者。
經曆過對秦書令的感覺,她發現自己的心智變得成熟了。原以為兩個人的相處要麼就是想愛則愛,要麼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其實不然,當初慫恿蘇清涼離婚的時候,她一直以為憑著蘇清涼的優秀,一定可以找到比戚展銘更優秀的男人,壓根就沒有考慮到戚展銘在蘇清涼心裏已經生了根,她甚至還極力促進蘇清涼和秦書令走到一起。
但此刻,她才發現自己錯了,人的一生,如果不是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那樣根本毫無幸福可言。
這時候,手機在包裏微微震動。拿出一看,一串陌生的號碼。她按下接聽,不堪的辱罵聲從聽筒傳來,“姓邱的,你這個小賤人,看大爺我怎麼玩死你。”
邱夏轉動腦筋,“這是誰?”聲音很陌生,但對方對她似乎很熟悉。
她突然想起林免在臨走前不陰不陽的眼神,於是立馬肯定,這必定跟林免有關,雖然不是他本人,但一定是他教唆的。
她本想回罵,但又覺得不值。何必跟這種人計較?於是一聲不吭,將電話放在包裏,由他罵去,反正接聽電話是免費。
回到家,蘇清涼正在看英語書,一邊看一邊發出輕微的念叨聲。邱夏既欣慰又辛酸,嘴上卻俏皮,“親愛的,在充電是吧?小心電流過大,將我電死了。”
蘇清涼點點頭,一臉興奮,“我今天晚上起碼學會了二十個前所未見的單詞。”
這時候,蘇清涼的電話響起。
一接通,喬麗的聲音急急傳來,“清涼,邱夏在嗎?”
“在。”
“該死,她電話怎麼打不通呢!你叫邱夏趕緊到麗灣廣場綠森林咖啡廳來一趟,到了給我電話。對,你和她一起來。原因就別問了,來了再說,越快越好,打車來。”
蘇清涼掛斷電話,將喬麗的話原原本本陳述。邱夏也狐惑,“麗灣廣場?也太偏僻了吧,打車都要四十分鍾呢,這喬麗到底在搞什麼鬼?”
蘇清涼搖頭,“不知道。”
邱夏想了想,“走,去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