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爸爸出事之後,你舅舅一直有邀我,讓過去住一段時間,我舍不得這兒,這兒到處都是你爸的氣息,所以我沒答應。現在想開了,就當去散散心吧,也好讓你緩一緩。你天天寸步不離守著我,我也心疼。我知道,我在這兒,你是沒法安心去工作的。”
聽母親這樣說,蘇清涼心裏雖不放心,可她也沒有更好的方法。
“我今天收拾一下,明天就動身。到了那邊你不用擔心,我自己會照顧自己,你舅也會照顧我的。”
蘇清涼仍然擔心,“可是……”
姚誌芬擺擺手,“沒有可是了。你回公司去好好上班吧。我們都知道,小秦喜歡你,他不會計較你什麼時候返崗位的,可你既然做了這份工作,總要負責對不對?你曉得,我和你爸爸,雖然不指望你有什麼大出息,但希望你平平安安,對什麼事都認真。”
蘇清涼無不心酸。以前在家中,這樣的話從來都是出自父親口中,她和母親,隻負責打鬧,鬥嘴,家裏充滿歡聲笑語。而現在,母親用這樣正式的語言對她說著這些話,她仿佛看到父親就站在一旁,同樣用一種殷切的眼神看著自己。
第二天,姚誌芬提著一個小旅行袋,前往嘉城機場。邱夏得到了消息,盡管對秦書令有一肚子意見,還是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清涼媽媽今天要走了,你去不去送行?”
秦書令當然去。
一行人站在機場的候機大廳。
姚誌芬看看女兒,又看看邱夏,無不動容,“小邱,幫我好好看著清涼。”話語說完,已經哽咽。
邱夏拍拍胸脯,“幹媽,您放心,有我在,清涼會好好的。”
姚誌芬不說感謝,又轉頭看看秦書令,握住他的手,“清涼,就交給你了。”
秦書令看到蒼老了許多的姚誌芬,突然間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心裏有千言萬語,但到最後隻化成了三個字,“您放心。”
姚誌芬得到了這樣的承諾甚至保證,笑心,縱使心裏有再多不忍,還是毅然掉頭,前往安檢處走去。
蘇清涼驀地落淚,她知道母親舍不得離開這兒,她之所以選擇出行完全是為了她,為了讓她變得更獨立,更強大。她在心裏暗下決心,從此以後,無論風風雨雨,她都會努力地走下去,絕不會讓母親以及遠在天國的父親失望。
秦書令和邱夏,跟隨著蘇清涼一起去蘇家,去拿一些必用的行李。姚誌芬走了,蘇清涼自然也不能在家裏住下去,一個人麵對空曠留有父親氣息的屋子,隻能滿是傷懷。回到家之後,她收拾了帶了幾件簡單的衣服,一步三回頭跟隨他們走了出去。
第二天,在公司消失了月餘的蘇清涼,重返工作崗位。公司人都知道蘇清涼喪父的事情,紛紛向她表示同情慰問。也有人在慰問之餘帶著看好戲的心情,喬麗的挑戰猶言在耳,這蘇清涼要如何麵對?
蘇清涼到公司的當天下午,喬麗就來了。她來的時候,秦書令剛出門一會兒。
喬麗輕鬆地穿過略顯安靜的辦公室,徑直來到蘇清涼桌前,肆無忌憚地盯著蘇清涼看。門外的人紛紛摒住呼吸,等待一場好戲的開始。
看罷之後,喬麗天生的優越感再次騰升。還以為是什麼人物,切,平凡得很嘛,要哪兒沒哪兒,隻是皮膚還算白,但那也是帶著蒼白。
蘇清涼並不知道來者是誰,隻以為是客戶來找秦書令。她起身,麵帶笑意,“請問您是來找秦總的?他剛剛出去,要不您在會議室稍坐一會兒,好嗎?”
喬麗笑,“不,我不是來找書令的,我是來看你的。”
“書令?”蘇清涼想,這樣的稱呼,想必是秦書令的朋友。但她所說是來看自己,這又是為什麼?
喬麗盯著蘇清涼臉上的疑惑,出言不遜,“還以為他新看上的女人有多麼能耐,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樣子,要身材沒身材,要姿色沒姿色。”說完之後,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哼”。很不屑。
蘇清涼終於明白,哦,原來是來挑畔的。她也很快就意識到,眼前這個衣著光鮮出言不遜的女子,必定跟秦書令有關。隔著玻璃窗,她看到外麵無數雙好奇的眼睛,在心裏不停對自己說,不必動怒,不必動怒。
她控製住了,然後淡然地坐了下來,盯著文件上的數據。這麼長時候沒工作了,她需要快速進入狀態。
可喬麗並不罷休,她將蘇清涼的沉默看成了挑戰,於是挑眉,“別以為他會對你長情,灰姑娘始終是灰姑娘,你最後也不會變成白雪公主。”
這時候,邱夏趕到。邱夏原本關著門在辦公室寫方案,是方程向她報告了喬麗正在找蘇清涼麻煩的事。她先是震驚,然後怒火中燒,火急火燎趕了過來。趕到的時候,喬麗正說著灰姑娘和白雪公主,語氣帶著鄙夷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