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綾心中亦是難以接受,畢竟她的傾尋才十五歲不到,怎麼就生了納妾的心思?
接過君宸手裏的紙條,讓侍監交給不念:“你自己看看吧!”
不念迫不及待的掃了一眼紙條,字跡確實是弟弟的,可能因為眼睛看不見,一滴墨水滴在了紙上,他也渾然不覺。
“這小子還真思春了?”不念詫異。不念哪裏知道,弟弟這是報仇,算計到他頭上了。
君宸看了一眼滿是不解的不念,麵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對淩綾道:“孩子這麼做自有這麼做的理由,可是傾尋還小,有些女人近身不得,綾兒,這件事你多費點心,傾尋從小到大從沒有要求什麼,這事還是重視一下。”
選美納妾?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傾尋那孩子是那種隨便的人嗎?選妻要用選美的形式?君宸心中估摸著,這事必有蹊蹺。
“你真打算和傾尋一起胡鬧?”淩綾並不是覺得傾尋的決定有多麼過分的,隻是覺得他太小了,為了孩子的健康,她絕對接受不了男孩子過早成家的,什麼通房侍妾,都什麼跟什麼?好好一個純潔的孩子都給帶壞了。
“母後,自然二弟要,你就答應他唄,反正每年宮中進來那麼多的家人子,也是現成的,隨便挑挑就是個不小的數!沒準美人一準備好,他就收了心,乖乖的回到您身邊。若是將他哄高興了,還能幫父皇和兒臣分分憂,處理一下政務!”不念不過是將計就計,他還真不信了,他這個二弟是那種隨意之人!而且他還真的想看看,傾尋到底是在搞什麼名堂。
隻是,不念說到這裏,就覺得自己很悲哀,自己似乎就是一個勞苦命,弟弟妹妹們都是享清福的。
二弟是一匹野馬,皇宮根本關他不住。三弟是一隻小狐狸,哪裏舒服哪裏藏。四妹就算了,小公主一個,他也不忍心她受苦。五弟?以後不給他惹麻煩他就謝天謝地了!
父皇?什麼時候想走了,所有的事物往東宮一扔,就帶著母後出去逍遙。就他一個人,任勞任怨,每天有批不完的折子,處理不完的政務,他怎一個慘字了得?
不念正為自己的人生默哀,突然聽見一聲晴天霹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念兒,話又說回來。你身為太子,正妃不說,側妃早該立了,沒有側妃,良娣美人該有了吧。怎麼?是不是母後順便也給你選幾個伶俐的姑娘,照顧你生活起居?母後也好放心。若是能給母後添個孫兒最好不過了!”
“噗……”不念剛剛入口的茶水又被盡數吐了出來:“咳咳……母後你開什麼玩笑呢?兒臣還小,你就饒了兒臣吧!想抱孩子還不容易麼?兒臣這就去將妹妹和五弟給您抱過來,讓您好生熱鬧熱鬧!兒臣先告辭了哈!”
不念擦了一下額上的冷汗,遁走。
這不是開玩笑麼?他十四歲生辰一過,就已經有很多沒事找事的言官上書讓他納妾,他已經煩透頂了,母後竟然還拿這是嚇唬他!
天啊,還真嚇死他了!不念拍了拍胸口,腳下的步子更快了!
不念逃也般的背影讓君宸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隻有在淩綾麵前,他才能看見不念天真調皮的一麵。伸手拉過淩綾的手,君宸輕歎一句:“沒事嚇唬他做什麼?”
淩綾也不是故意要捉弄不念,隻是不念不幫自己說話,她覺得自己孤立無援罷了:“他是尋兒的兄長,尋兒不懂事,他還跟著胡鬧,這像話嗎?後宮裏麵的那些家人子,哪裏有點人氣?全是被訓得規規矩矩,哪裏適合尋兒了?他說的輕巧,隨便一選就是一大堆,他自己要不要?”宮中的女子一批又一批,沒有成為皇上的女人,熬到二十五歲,都會放出皇宮嫁人,出宮一批,進宮一批,從不間斷,所以皇宮從不缺女人。
隻是,淩綾自然是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娶那些規規矩矩一板一眼的女子,她看著都覺得累,還不說正直年少輕狂血氣方剛的少年。
“因為這個事情責怪念兒,是不是太委屈他了?你別忘了,是尋兒自己要在儲秀宮選的!”
“唉,也不知道尋兒是怎麼想的,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難道外麵的姑娘還少嗎?竟喜歡宮裏那些姑娘。”淩綾想到這裏,一個念頭襲上心頭!
選美?好啊,她這當娘的可得好好給他張羅張羅!
“綾兒,你起了壞心思!”君宸看著淩綾眸中閃過的狡黠,寵溺至極,大手順勢探進淩綾的衣襟,開始摸索!
“討厭,大白天呢!”
……
雲卿回到庚府沒有看見傾尋的身影,到了晚上的時候,傾尋才來,手裏拿著一大摞藥,直接擱在桌上,看樣子是交給雲卿了。
他並沒有喝藥的癖好,可是終歸身上的傷要養,藥還是要喝上兩口。雲卿自然不會推辭,傾尋哥哥的眼睛看不見,又被師傅重傷,她理應賠罪照顧。
雲卿去小廚房熬了藥回來,傾尋已經靠在軟榻上熟睡了過去。他身上的傷很重,來來回回的,確實傷身疲憊。雲卿舍得不叫醒他,隻好將藥煨在爐子上,拿了一條薄被蓋在傾尋身上,等他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