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族之人盡數退入結界,堅守不出,外人不能進入,也就不能破壞祭祀。
已經蘇醒的如死士一般毫無思想的士兵不斷從藍族結界之中走出,隻是祭品尚未完全被吸納,所以神兵還處於初級無戰鬥力的階段。可是就是這一群毫無思想的軀殼,根本刀槍不入,接近幾萬死士如傀儡般遊走而出,漸漸布滿整個曲河沿岸,黑壓壓的一片,還有令人作嘔的腐臭氣味。
蕭熠城還有暨墨數名大將帶領數萬精兵混入死士群,想要揮刀斬殺,卻根本於事無補。更讓人抓狂的事,眼見五天祭祀之禮快要結束,死士逐漸壯大,已經開始反抗,尚未成熟的神兵就有讓人不可阻擋之勢,若是五天祭禮一旦成熟,後果當不堪設想。
君宸和淩綾與蕭熠城彙合之時,暨墨大軍已經死傷一片,蕭熠城見淩綾趕來,殺出一條血路,來到了麵前,嗚呼哀哉道:“小啞巴,這下完了,這些怪物就算長不大,也能毀了這天下。”
淩綾也沒有想到這藍族禁術會這般強大,就算這些不成熟的神兵造成的傷害,也是不可估量的。可是世間萬物相生相克,不可能藍族獨大:“不慌,一定會有解救之法的!”
靈彩兒也沒有料到這一點,她隻想著惡靈勢必會被毀,可是沒有考慮到在被毀之前,血肉之軀也無法阻攔幼惡的傷害,靈彩兒無比內疚,淚水嘩嘩往下落:“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隻想著惡靈終究會被毀,沒想到……”
納蘭沐清看著這一幕,也沒有料到,太血腥,太殘酷了,根本不是公平的戰爭。這些年,他終究是沒有了解之之!
這個時候,已經不隻是朝廷的責任,朝廷,江湖,早已聯合,夙阡陌看著這一幕,亦是不悅:“藍族結界,難道真的無法強行突破?”
“有同脈之血就可以!”靈彩兒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落在靈彩兒身上,等她的下文,同脈之血,這個時候哪裏去找藍族之人?
“我……”靈彩兒話都還沒有說完,夜子諾低頭便在靈彩兒的唇瓣之上吻了一下,靈彩兒愣怔之間,話就被堵了回去,自己也就被夜子諾拉上走了:“乖,你胎位不穩,不宜久站!”
“可是瑾大哥……唔……”
藍族實際是靈族後裔,藍族的同脈之血,自然靈彩兒的血就可以,可是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夜子諾又怎麼舍得?彩兒懷著他的孩子,前三個月本就是危險期,一旦失血,不僅孩子容易氣血不足,就連母體也有危險,所以這件事情根本沒得商量,他不同意。
而且,他不覺得這天下存亡,會係在一個小小女子身上,一定還會有其他方法,必須會有其他方法。
其他人有些二丈摸不到頭腦,但是淩綾知道,她抽了抽嘴角最終沒有說什麼,靈彩兒懷孕了,確實不能大意。
淩綾側身看著納蘭沐清,道:“藍暮之死,對之之打擊很大,她一時糊塗,可是心裏還是有你的,會在乎你對她的看法,要不,你去試試?”
聽淩綾這麼說,納蘭沐清心中極為的苦澀,可是苦澀又如何?他不過是階下囚,敗兵之將,這件事他也有一定的責任,如何能坐視不理?
讓納蘭沐清極為驚訝的是,藍暮死了?之之竟然一點都不曾透露過,她果真變了,若是以前,她有一點委屈,豈會埋在心間,一個人默默承受?想到這裏,納蘭沐清竟有幾分自責。
即便不愛,她也是他光明正大的妻,他竟沒有好好關心她。納蘭沐清苦笑了一聲,點了點頭,道:“也好!”
納蘭沐清翻身上馬,便朝穀底的藍族結界出奔去,身邊帶了不下千人開路。
“綾兒!”久不曾開口的君宸突然開口。淩綾還來不及開口,君宸的手便拖住了她的腰,以防她久站勞累,隻聽君宸問道:“你覺得藍之還像以前那樣喜歡納蘭沐清?”
“不是嗎?”淩綾疑惑,為什麼君宸會這麼問,以前藍之為了及樂,可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隻是……
“希望吧!”
可是,如同君宸料想的一模一樣,納蘭沐清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不僅進不了結界,反而被那些死士圍困,根本無法脫身。
之之根本不聽勸,已經是毫無悔改之心,恐怕他們隻能等了!
此時,結界之中,一處四層高的祭台莊嚴而肅穆,祭台上麵雕刻著各種鬼怪圖騰,無不是血盆大口,青麵獠牙,凶神惡煞。
祭台最上麵是一個隻張著血盆大口的黑色麒麟獸,一名藍衣女子站在麒麟獸前麵,閉眸做法,額間朱砂紅光縈繞,凶惡的麒麟獸仿佛要將女子吞入腹中。
女子腳下,是一九陰陣,藍色的圖騰從女子腳下順著祭台蔓延而下,直至祭台四周男子的腳下。
隨著祭禮繼續,藍色的紋路仿佛有生命的樹根,慢慢向男子身上滋生蔓延,直到藍色的網狀圖騰遍布男子周身之後,那圖騰仿佛變成了吸食人血的猛獸,將男子身上的血盡數吸納,朝麒麟獸的口中彙集而去,麒麟獸吞噬鮮血越多,祭台周圍的陣眼之中便不斷的往外爬出沒有靈魂的軀殼,幾乎連綿不斷。
君澈站在外圍,早被眼前的場景驚住。這樣的祭祀太血腥,太恐怖,而站在祭台上的女子太過陌生,他幾乎喊不出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