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尋的仇,他隻能忍下。母妃的仇,他不是十幾年都忍了嗎?他有什麼不能忍的?
姐姐走了,他孤身一人,必須要有依仗,要有依靠。
傾尋的眼睛,若是要醫治,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所以他不能躲著。可是他是銘王,暗處有幾百雙眼睛看著他,一言一行都被人盯著,一經被人發現傾尋的存在,恐怕姐夫那邊沒有先得到消息,辛融升就會最先發現。若是如此,不僅是他,就連傾尋還有天天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在墨翎,誰的權勢最大,當然是皇上!有皇上依靠,他就不怕。
等理清了這些,陌九突然跪地,朝陌羽熙三拜:“臣弟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連陌羽熙都被陌九的舉動驚了一下,這是他認識的陌九?
純良無害的陌九他認識,心狠手辣的陌九他認識,心機深重的陌九他也認識,唯獨沒有見過這樣冷靜沉穩的陌九。
這個孩子,到底哪一個才是真?這樣陰晴不定的孩子,很難掌控,以後,怕是他的心腹大患。
陌羽熙的眸子諱莫如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該留下這個隱患。
“皇上,今日,臣弟有事相求!”陌九不等陌羽熙喚他,便撐起身子,端端正正的跪在那裏,那恭敬的樣子,確實讓陌羽熙找不到任何錯處。
陌羽熙握了握拳,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隻要不給陌九分封,養在眼皮子底下,一個是十幾歲的少年,難道還真的能翻天不成?
抬了抬手,道:“平身,起來說話吧,你散漫慣了,讓朕看著你規規矩矩的樣子反倒不適應。”
陌羽熙沒有將他當臣子看,陌九也不裝了,卻也不起身,俯身磕頭道:“還請皇兄務必答應臣弟,否則臣弟便長跪不起!”
陌九這話一出,群臣又喧嘩了,銘王這是在朝堂之上公然威脅皇上嗎?如此不敬,難道就不怕皇上發怒降罪?
陌羽熙也不悅的皺起了眉頭,但是在群臣麵前,皇弟要求他,他難道還能不答應?他初登基不久,若是落得個不顧手足之情的惡名,他還怎麼當皇帝?
“你說便是,隻要不過分,何愁朕又如何不答應?”這算折中了,畢竟有些條件,若是出了他接受的範圍,難道也能答應?
陌九聽此,也未再為難陌羽熙,開口道:“皇兄,您知道的,臣弟一直生活在冷宮,對於很多事都不甚了解,更不說是國家大事,雖然父皇在的時候,也曾教過臣弟,但是臣弟愚笨,辜負了父皇的期望……”
“九弟,你究竟想說什麼?”其實,陌九在群臣麵前說這樣的話,無疑是給了陌羽熙一個定心丸,不管陌九這話是真心話,還是假的,他以後想要做點什麼,都不行了!群臣這一關都過不了!
因為墨翎的江山不可能交給一個毫無學識的人。陌九在冷宮長大,是大家有目共睹之事,冷宮之人,解決溫飽都是問題,哪裏有心來學習?
陌九咬了咬牙,開口道:“臣弟恐怕不能為皇兄分憂了,臣弟……隻想……”
“好了,夠了!今日早朝先到這裏!”隻想拿俸祿不做事?陌羽熙臉一黑,便打斷了陌九的話。吃白飯不是不可以,他也養得起一個閑散王爺,而且自古以來,皇子公主吃白飯的多了去了。可是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從未在台麵上說過這件事。
如今,陌九若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說出來,他還答應了,開了這一先例,他的大臣們都吃白飯不做事,墨翎還不得垮?
想到這裏,陌羽熙就頭疼不已,麵露生氣之色,起身離開了朝和殿。
陌九想了想,亦更了過去。他剛離開朝和殿,就看見太監總管在那裏等他。
“銘王,陛下在禦花園等你!”
陌九點了點頭,便朝禦花園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