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擔心,君宸不會有事!”這是篤信,除了愛人,恐怕隻有敵人最了解一個人的性子!
“誰擔心他了?騙子,大壞蛋!”淩綾揉搓這手中的湯婆子,心裏憤憤。那生氣的模樣,像極了一個任性的孩子:“再不回來,我明天就嫁人!”
“嗬……”納蘭沐清又酸又澀,心中苦笑,留她在這裏,本是藏了私心,想和她單獨相處,沒想到,雖然每天可以看到她,卻更多的是看她為了另一個男人喜怒哀樂。
“你精神這麼好,聽我新作的曲子,如何?”
“也好!”
納蘭沐清勾唇一笑,將視線從淩綾身上移開,專注在琴上。不知納蘭沐清是有意還是無意,這首曲子彈的極為的纏綿悱惻,情意綿綿,如泣如訴的琴音像極了求愛之曲。
淩綾認真的聽著,卻越來越不自在,若是以前,她還能將這首曲子當做曲子來欣賞,可是現在,她卻不能視若無睹。
她想打斷納蘭沐清,卻又覺得捅破反而不好,若是納蘭沐清沒有那個意思,反而覺得她自己心中有鬼,於是淩綾隻能硬著頭皮欣賞。
淩綾不知道的是,他們現在一個彈琴一個聆聽的這畫麵,已經讓暗處的某個人醋意漫天。
前些天好不容易壓下的醋意在此刻也全然升起,君宸的雙手緊握成拳,若不是自己自製力好,早就衝出去將納蘭沐清一掌拍死。
然而,他才不會這麼魯莽,在情敵麵前,他一向秉承的原則隻有一個。
那就是比下去!比下去!比下去!
想到這裏,君宸看了一眼映在窗戶上的刺眼的畫麵,鬆了鬆拳,故意站在房頂上,從袖口掏出一片不知在哪裏栽的萬年青葉,放在唇邊吹了起來。
不同於納蘭沐清的癡纏纏綿之曲,君宸的曲子激昂有力,響亮的曲調劃破夜空,與剛剛的纏綿格格不入,在這一聲突兀的曲調之後,君宸的曲子又如潮落,退勢千裏,隻留餘音繚繞,追著納蘭沐清的曲子,似乎要將其抑製消滅。
因為這一曲外來音,納蘭沐清手指一頓,似乎受驚不小,可是在受驚過後,他心中明了了幾分,敢在他這裏目中無人的,唯獨眼前女子心念念的那個人了。
隻不過,君宸這做法……還真小氣啊!
想到這裏,本著不服輸的心,納蘭沐清便帶著一股敵意繼續彈琴。
君宸也聽出了納蘭沐清的競爭之意,他眸中閃過一絲得逞,便追著納蘭沐清的曲調而去。
兩人似乎是天生的仇敵,將一首曲子合的七拚八落。又像是天生的和諧,兩首曲子一剛一柔,互補和諧。
君宸手中無琴,自然不能真的和納蘭沐清比音律,隻能在氣勢和心理上戰勝對方。
他就是想告訴淩綾,不過是一個侍衛,也能和納蘭沐清相提並論。就算是一片樹葉,也能和納蘭沐清自以為傲的琴技相較。
因為君宸突然出現,引來了無數明哨暗衛,隻不過,當他們看見房頂上的男子後,卻又駐足。
隻見夜霧朦朧處,一名侍衛裝扮的男子閉眸吹曲,寒風撩起他的墨發,飄然似仙,雖然看不清他的麵容,卻覺得男子一身風華,似集一身月光,閃閃發光,此情此景亦真亦假,亦虛亦實,美不勝收。
最讓他們吃驚的是,他們的主子,琴技天下無雙,此人不過是一小小的侍衛裝扮,就能合上主子的琴音,真是不可思議。
聽到下麵的騷動,君宸自知效果已經達到,噌的一聲將手中的樹葉射向納蘭沐清。
小小的樹葉帶著一抹肅殺之意,射破窗口,直逼納蘭沐清的琴弦。納蘭沐清嘴角一抽,玉手按在琴弦之上,錚錚嗡鳴之聲不絕如耳,下一刻,他便帶著琴拍案而起,躲過君宸的一擊。
“竟是一片樹葉?”看戲的人震驚了,不知是誰喊出這一聲,又有人道:“緊緊是一片樹葉,就能和主子合琴,此人在音律上的造詣定是不凡……”
但是,議論了過後,突然又有人反應過來,喊了一聲道:“糟了,有刺客,保護主子……”
淩綾納蘭沐清雖然在屋子裏麵,但是聽力卻極好,兩人不由自主的嘴角一抽後。
這時,門啪的一聲被人推開,門口就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綾兒……”這一聲飽含思念和關切……
君宸看著淩綾,若不是考慮著自己一身寒氣,一身灰層,他早就擁她入懷。君宸目光緊緊的鎖在淩綾臉上,視線掃過她的小腹,糾結了半天,才出聲問道:“他彈的可有我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