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這天寒地凍的凍壞母親身子可怎麼辦?”慕越還要再訓慕闌幾句,卻被老夫人握住了手腕,道:“你罵他做什麼,我要來誰還能攔住?”
墨非玄聽到江南王府的老王妃來了,也不避嫌從屋子裏溜達出來,老友再見,第一句話竟是墨非玄問老王妃,“都知道了?”
“嗯,老身知曉了。”
“可同意了?”
“江南王府欠那孩子不少,若是他覺得好,那老身便覺得好。”
“你兒子可不這麼覺得。”墨非玄伸了個懶腰,側頭看了一眼慕越陰沉的臉色,又轉身溜達了回去,邊走邊道:“我那徒孫還真是聰明。”
慕越似是再也忍不住了,對自家母親低聲壓抑道:“母親,可是清和請您來的?”
“嗯,正是為了他的婚事。”老王妃拍了拍兒子的手安撫,隨即又道:“他喜歡上了個男人,喜歡到非他不可,若是不能與他一起,便寧願孤獨終老。”
慕越張著嘴一副如遭雷劈的表情,滿腦子都是那句‘他喜歡上了個兒子’,一旁的冉清軒看見慕越這樣,心裏瞬間平衡了,也不覺得當年自己被此事打擊到近一個月沒吃好飯。
門外不知站了多久的顧謹看了身側的木音一眼,眼裏滿是笑意和滿足,木音將臉埋在大氅上縫製的狐毛中,掩去那微紅的臉色,顧謹伸手牽起木音的手,推開了冉府的大門。
慕越愣愣的隨著聲音轉身,便看到自家兒子乖順的任皇帝牽著,站在自己麵前,瞬間頭發都要豎起來了,血上了頭,不管不顧的從腰間抽出一把大刀,罩著木音便招呼了過去,“今天我便替慕家清理清理門戶,省得你害了慕家的名聲,再害了皇家的名聲。”
顧謹眼神一厲,將木音拉到自己身後,單手對上了慕越的刀,慕越就這麼一個兒子,哪舍得真的怎樣,見到如此便一心跟顧謹打了起來,而顧謹則分神對木音道:“快去祖母身後躲著。”
木音猶豫片刻,卻想故技重施擋在顧謹前麵,卻被顧謹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推向最近的慕闌,慕闌也不含糊,笑眯眯的將人接住,半摟半拖將人按在老王妃身邊。老王妃笑眯眯的喝了一口茶,轉頭跟為了看打架又出來的墨非玄道:“依你看,老身這傻兒子什麼時候能回轉過來?”
墨非玄盯著兩人交鋒的身影,卻一臉興奮的跟老王妃道:“這顧謹是我教出來的,就算沒有學了十成,也得了七分,你看他卻這樣被慕越壓著打,顯然就是刻意壓製,送上門給慕越出氣的。”
冉清軒看這兩個老人家你來我往,好不開心,一顆心跟著江南王的大刀起起伏伏,最後終於忍不住了,道:“慕越,差不多得了,那是皇帝,皇帝!你想帶個謀反的帽子嗎?”
慕越刀鋒一頓,顧謹的肩上便多了一道血口子,老王妃將一下子站起來的木音按在凳子上,遞給孫兒一杯茶,然後道:“你父親和皇上都是有分寸的人,你莫要插手,就如以後帝王在朝堂上交鋒,後宮也不可幹政。”
木音被自家祖母的話吸引了過去,似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這麼就被劃到後宮的行列了,眉頭皺起道:“祖母,可我是男人。”
“嗯,祖母當然知道自己的孫兒是男是女,隻是,有些事情若想得便要敢舍。”老王妃慈愛的摸了摸木音的頭,說兩句話的功夫,顧謹身上已經被劃了十數道深深淺淺的口子,雖沒有一刀在致命的位置上,但是看著自家孫兒的樣子隻怕下一刻就要衝上去了,便重重的將茶杯放下,拐杖在地上重重的敲了兩下,喝道:“王爺,停手,老身已經同意此事了!”
聽到母親的話,慕越心有不甘的停了手,喘著粗氣,瞪了一眼顧謹便收了刀,坐在自家母親的身邊去了,木音上前輕輕摸了摸顧謹左臉上的那一道傷痕,眉頭皺緊了,顧謹握著木音的手笑了,“怎麼,心疼了?”
“若是毀容了可怎麼好…”顧謹笑容一收,僵硬道:“你就看上我的臉了?”
“嗯。”
一旁的慕越看到兩人這樣,把桌子拍的震天響,怒道:“慕清和,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