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過一張張陌生臉孔,他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是意誌驅使他往前尋。

這個急診室像大海的浪,狠狠包圍他,他聽不見周遭聲音,隻有一個念頭……找樂品妮。

角落的矮椅上,有個女人正忙著撥電話,他留神的看了一眼,認出那是一張熟悉的臉孔。

那是曾見過一麵的樂品妮的助理溫蒂。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溫蒂見到他也是一愣,她怔了幾秒,脫口道:“你不能來這裏……”

陶澤森沒理會她的話,神色嚴肅,嗓音焦急。“她人呢?”他找過急診室了,沒看見她。

溫蒂朝外麵望了一眼。“她沒事,你快回去吧!剛剛你怎麼進來的?有沒有被記者看見?”

“沒事?”他嗓音轉怒。“讓我見她!”

溫蒂睇著他慌急得神情,有一絲怔然。

手中的手機又震動起來,有人不斷打電話進來問狀況,她實在無法一一回複,何況洪哥已經說交由他處理……她將手機關機,再度揚起臉來,看著麵前焦急的男人。

讓他去見樂品妮,會被洪哥罵的……

“你在發什麼呆?告訴我她在哪兒?轉到病房了嗎?不在急診室?”

溫蒂望著他那雙澄淨卻焦急的眼睛,欲張口拒絕,明知讓他們見麵會惹麻煩的……但下一秒,她歎了口氣。“跟我來。”

最角落的一處,被圍起的粉色布簾裏,是一張簡單的病床,樂品妮就在那裏。

陶澤森終於見到她。

先是忽略她驚愕的神情,他慌張的以目光掃描她全身——她穿著露肩小洋裝,顯然是戲服,外罩一件粉色大披肩,左肩露出白紗布,從披肩露出的小片左膀子,也纏上紗布。

除此之外,沒有了。

“你怎麼來了?”

陶澤森這才將視線調往樂品妮的臉,她臉色微白,臉上是細微的妝容,跟她一身狼狽形成極大落差,他深吸口氣,稍稍放心了些。

他急切問:“傷得怎麼樣?”

“皮肉傷而已,休息就會好,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怎麼突然來了?”

他啞著嗓。“我怎麼能不來?看到電視我都嚇死了。”

她抿了抿唇,感歎的看著他眼色裏的慌張,忍著疼,扯起唇角微笑。“新聞誇大了你也信。”

他在她麵前蹲下,仰望她疑惑的容顏。“我不管,我要親眼確認。”

聽見這句話的樂品妮,胸口一陣暖。

她感覺眸光迷茫了,他的臉就在她麵前,他真疼她,這麼急就找了過來,她有種錯覺,覺得不管天涯海角,他都會飛奔到她麵前。

她微笑,伸手觸摸他的臉頰,冰涼涼的。“外麵很冷吼?”

他搖頭。

“騙人,你的臉好冰。”

他抓住她在他臉上遊移的手,緊張又問:“真的沒事?”

“真的。”樂品妮笑著點頭,開始跟他談起受傷時的情形。“好可怕喔,燈突然掉了下來,大家都說好險,沒有砸到我的頭,不然那可不得了了。”

她淡如輕風的口氣,令他心一緊。

驚慌的想象,那隻差幾公分的燈,幸好沒砸到她頭上,他忽然胸口溢滿感恩,他不信耶穌不拿香拜拜,這分鍾卻相信命運的幫忙。

她凝視他緊張的臉色,又笑了。“沒事的,有驚無險,我覺得我很幸運呢。”

“幸運?!”他有些激動。“都受傷了哪算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