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吐字清晰,沒有人知道蓋聶的心中隻有一片空蕩,以己為劍,那麼真實的自己,又在哪裏?
淵虹斷了。
淵虹不是荊軻。
荊軻,早就死了。
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否認的。
就如同蓋聶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殺死衛莊。
所以當衛莊刺中他的那一瞬間,他並不驚訝,那刺痛來的快,並沒有多疼,反正早就習慣。
隻是,再也沒有去用鮮血淋漓的手握住半截殘劍的力氣,那零星的碎片,伴隨天上的星子一起跌落。
是誰曾說過,那原本是星宿魂靈?
荊卿……
他在心中喃喃,卻再聽不到一個熟悉的回聲。
朦朧的眼前他仿佛看見荊天明在哭泣,一抽一噎小臉上沾滿脆弱的淚水,他想用手幫他擦去,告訴他沒事,別哭。你也要學會一個人生活下去。
仿佛看見衛莊若有所思的臉,他也想嘲諷地朝他笑,小莊,你還不是,終究是刺偏了。
但是四肢已經不再是自己的,簡單的動作卻無法做到。
最後他隻能勉強聚焦到身側的碎裂的淵虹身上。
‘阿聶,’是那個人。
荊卿。
握著自己雙手的手似乎突然變得寬厚,被溫暖的體溫,讓人安心的咚咚的心跳聲所包圍著。
荊天明的臉,也不斷地變深,最後成為記憶中的樣子。
蓋聶不知道自己的聲音他是否能聽得見,他隻是默默地,在心中喚他:
荊卿,荊軻。
那個人一定聽到了,他的表情變得很無奈,眼裏殘留著不舍,滿載的都是放心不下。
你要走了?
他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今天,是蓋聶得到淵虹的第三百六十五天,再深的執念,也該得到化解。
哦,蓋聶強撐精神,回答道,那快些吧,別誤了時辰。
荊卿。
有著荊軻外表的人的眼中是濃濃的心疼,他想不通,為什麼明明隻是劍上殘存的執念,也會疼痛。
他隻是循著本能憐惜地撫摸眼前人的黑發。阿聶,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要照顧好自己。
好。
這是最後一個執念,執念散去,他也該走了。隻是為什麼,卻有些不想消失?
荊軻。 他聽到那個虛弱的人喚著,快要闔上的細長雙目裏的那些東西,他竟全看懂了。
我在。他回答著,一如荊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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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僅僅隻是荊軻的記憶罷了,但是如果是最後一次,他不介意成為荊軻。
你若成風,一去忘返。
我自化雨,相伴不離。
以君之眼,代我一睹盛世風姿,死亦無憾。
“大叔,你為什麼要用一把木頭劍啊?”
“或許它不會像淵虹這樣鋒利吧。”
“淵虹鋒利有什麼不好呢,我不大明白。”
少年的身影遠了,有規律的沙沙削木聲仍不止。
男人清臒的側臉被夕陽撒上層層朦朧,那聲歎息,沒有人聽得見。
也許不明白才最好,你說是嗎,荊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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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當年一個讀者都沒窩也能擼下來真是勇氣可嘉TUT
不會分章節不是罪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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