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穿過人字拖啊?”徐亦行在背包裏掏啊掏,掏出一包濕紙巾。
“沒有……”平時上班都是穿休閑鞋,還不是攻略裏麵寫,要準備一雙人字拖,然後毛慶慶就淘寶入了一雙,結果質量顯然不怎樣,不僅不好穿還磨得腳起泡。對於第一次穿人字拖的人來說,這種腳趾間有異物的感覺實在不怎麼舒服。加上一路走過來腳趾上難免有
徐亦行坐在路旁,讓毛慶慶把腳架在他腿上。然後低頭仔仔細細幫她把腳上的沙粒用濕紙巾擦拭幹淨。
此刻已經是華燈初上,鼓浪嶼的街道燈光是那種偏黃的朦朧昏暗的光,在這種燈光下麵看一個人的側麵,顯得特別溫柔和夢幻。
毛慶慶傻笑了一下。
想象過那麼多浪漫的場景,比如牽手在沙灘上漫步,或者一起在月光下呢喃,卻沒想到最令人動容的卻是他用濕紙巾給她擦拭腳底的沙子的認真模樣。
這個男人好像壞蛋一樣出現在她麵前,又像情聖一樣對她無微不至。這種反差,太讓人不知所措了。
徐亦行問她,“還走得動嗎?”
毛慶慶努力吃掉手上的一杯燒仙草,很無良地搖了搖頭。
他們的行李不多,毛慶慶是一隻體積不大的拖杆箱,外加一個小挎包。徐亦行則是一隻旅行用的雙肩包,很大隻地背在身後。他看了毛慶慶一眼,然後把雙肩包卸了下來,示意她背著。接著俯下身,“上來,我背你走。”
“哈?”毛慶慶有點忸怩不安。早知道剛才就不吃那麼多了。
“這種時候女生一般都很矜持,因為她們不輕的體重,我懂的。”徐亦行佯怒,瞪她一眼:“快到碗裏來!”
“o( ̄ヘ ̄o#)哼,你才到碗裏去!”毛慶慶七手八腳爬上他的背,溫暖而寬厚,隻是托著她臀部的時候稍稍用力在她屁股上拍了一記。
“哇!色狼!”她嗷嗷叫喚。
“放心吧,他即使有色心也被身上的麻袋壓得沒力氣色了。”徐亦行開始了艱難的爬坡曆程。
嚴格意義上說,其實他們剩下的路程不太遠了。爬完這個陡坡,再走過一小段青石板路,就是琴海莊園的後門。路旁還有個小小的指示牌,指明了琴海莊園的路線。
天氣炎熱,徐亦行背著毛慶慶,用力向上托了下她,一層汗珠就涔涔下落了。毛慶慶伏在他背上給他擦汗,然後不知道又發什麼神經,突然唱起了歌。
她的聲音偏清脆,唱的是一首可笑的網絡流行曲《馬裏奧大叔》。
孩子氣的語氣和賴皮的腔調,配合著滿滿正能量的鼓勁,讓徐亦行哭笑不得。
歌詞也極富童趣。
“我、是、馬、裏奧、大叔
永遠穿、藍色、牛仔、背帶褲
我、是、馬、裏奧、大叔
永遠留、烏黑、光亮、小撇胡
使命就是、不停的跑、不停跳
前去拯救、碧琪公主”
唱到不停的跑,不停跳的時候,她還會用雙腿碰一下徐亦行。
這個動作讓徐亦行挺直了身體,眯縫著眼睛恨恨回一下頭。
毛慶慶繼續唱:
“大力水手、吃著菠菜
而我是、頂蘑菇
我說公主、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被綁架、就不舒服?
一關一關、一遍一遍 、循環中、才醒悟”
“……”徐亦行聽到“頂蘑菇”的時候忍不住咳了一聲,“這個歌詞誰寫的?”
毛慶慶停下來回答了一句不知道,繼續用跳躍的音符荼毒徐亦行。
不得不說,她唱起來還算是好聽啦。歌曲的伴奏喚起每個人心底對紅白機遊戲的回憶,再加上這種背上背著一個年輕的姑娘,還為你大聲唱著歌。伴隨著夜幕漸沉,白天悶熱的氣息已經消散殆盡,有一種夜的清涼從毛孔深處滲透進心裏。
“好像又回到了大學的時候。”毛慶慶唱得累了,咕噥了一句,把臉整個兒埋在了徐亦行的背上,又羞澀又興奮。
“你也有這麼純情的時候?”徐亦行一直覺得毛慶慶的毒舌和表姐有一拚。簡直想象不出來她純情的少女時代。
“老娘什麼時候不純情了?”糟糕,好像一時間小蘭花女王附體了。她打著哈哈,晃蕩著兩條還算纖細的白腿。
“低頭。”徐亦行突然喉頭一緊。
“幹嘛?”毛慶慶聽話地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