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聽錯，確實是殺神寫的，”南和站穩身子，“他有一個鮮為人知的愛好，就是寫話本。天道傳說就是他寫的話本之一，後來不小心遺失，原來是被你的祖先撿到。
你們也夠厲害的，居然能破解天文。不過，你們也是夠傻的，名字都叫傳說了，擺明了瞎編，你們居然還信。”
“不……不可能的。”白玉喃喃道，僅存的一點自信也消失了。
南和很理解他的心情，他們整個家族不知傳承了多少年的秘密，一朝被揭露，全都是編造的，而他們世代傳承的古籍不過是個話本，那種信仰的坍塌是會讓人崩潰的。
南和歎息一聲：“不過，那話本中提及的偽天道是真實存在的，如果進入了偽天道，是修煉的路走岔了，畢生的修為也就到那為止了，不會再更進一步。但這也算一種幸運，至少不會被天道同化。”
不知道是不是打擊的吧有點過頭，白玉陷入了半晌的無措後，目光忽然變的冰冷，一字一頓道：“我不相信。”
話音落，強大的威壓撲麵而來，謝言隻覺得心口一滯，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單膝跪倒。
南和麵色大變：“他在強行提升境界。”
白玉現在是上神境界，而且是上神境界的極致，再提升便是偽天道。雖然比不得真正的天道境界，卻也不是上神能比的。
白玉雙手向前虛握，空間的黑與白迅速被抽離，凝聚到他的雙手中，形成一柄黑白雙色的長劍。
空間消失，謝言的法力終於解除了禁製，但他在發動三界空間時，耗法巨甚，現在那點子法力也隻能讓他沒那麼難受。
謝言連忙伸手探進乾坤袋，找南和給他的那些血珠。但不等他摸到，又被一股撲來的威壓壓的差點趴下。
是比剛才更大的威壓，謝言的心就是一涼，艱難抬頭，太子殿下仍舊威風凜凜的站著，好似沒什麼變化，但感覺不一樣了。
謝言卻知道，太子也提升了境界，而且是九天玄境的第一鏡，天道境界！
這樣不行。
南和的靈根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有一個極淺的痕跡，對於上神而言，這道痕跡完全可以忽略，但天道境界就不行了。
“殿下……”謝言想阻攔，卻為時已晚。
也就一個眨眼的功夫，遙遙相望的兩人就鬥到了一起。
這個境界的纏鬥，謝言什麼都看不到，隻有乍然分分合合的兩道白光。
又一個眨眼的功夫，糾纏的白光發出嘭一聲巨響，整個大地都在震顫，白光分開為兩道，分別向後倒飛，一道直奔謝言而去。
白光的速度極快，不等謝言反應，就砸到了他身上，兩人一同倒飛了出去，直撞到崖壁才停下。
過了半晌，謝言才掙紮著爬起來，周遭都是甜膩的熟悉氣息，看著滿目瘡痍，他一時回不過神來，踉蹌著站起身，四下尋找太子的身影。
“咳咳。”忽然一陣咳嗽聲在不遠處響起。
謝言連忙跑了過去。
南和靠著崖壁坐著，除了嘴角的一絲血，看不到其他傷。
但謝言知道他傷在了最重要的地方，靈根，因為空氣中都是靈力的甜膩氣息。從氣味判斷，這傷定然不輕。
謝言還未走近，已經召出了碎情碎玉，兩片花瓣飛速掠了過去，瞬間沒入南和的腹部。
這一刹那，謝言也停下了步子，雙眼瞪得老大。
他已經猜到靈根上的傷不輕，卻從未想到如此重，甚至比被連玄遙打傷的那次還重……蘑菇狀的靈根居然碎成了兩半。
謝言艱難得走了過去，抓著南和的手，眼淚一下就滑了下來。
南和卻笑了：“哭什麼？我這不是還沒死？”
靈根都碎了，跟死有什麼區別？
謝言心口憋得難受，想說什麼，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現在你就要死了。”一個虛弱的聲音忽然說道。
謝言心中一突，慢慢扭過頭來，就見白玉站在五步開外。
他身形狼狽，腹間的衣衫被血浸成了紅色，卻站的很穩。
“你居然沒死？！”南和的笑轉為驚詫。
在他們分開前的最後一擊，南和的戰矛刺穿了他的腹部，本以為這一擊打碎了他的靈根，瞬間就會沒命，沒想到他還能站著。
而南和也中了白玉一掌，雖然拍在了肩上，但他靈根本就有瑕疵，這一掌也傷了他的靈根。
“嗬。”白玉吐了口血冷笑，“你們恐怕不知道，我有兩個靈根，一個在腹間，另一個則在胸口。”
謝言還真不知道，自他跟白玉相識，替他治傷的時候也不少，卻從未覺察到這些。
南和掙紮著想起來，謝言連忙回過頭去攔著：“殿下，別動。”
白玉嗬嗬一笑：“對，別亂動，我那一掌可不是普通的掌，能震傷靈根的。雖然我毀了一個靈根，境界掉了，但你恐怕連境界都聚不起來了，不是我的對手。”
至於謝言，白玉壓根沒看在眼裏，所以，他沒看到謝言偷偷從乾坤袋中摸了血珠吃，也沒看到碎情碎玉被偷偷召了回來。
白玉踱步過去，拽著謝言的肩膀，想把人抓過來。
謝言也沒反抗，順從的站起，轉過身來，然後說道：“三界，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