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汐秘密見了蕭帝,拿到了一道聖旨,允許尚將軍戴罪立功。澄汐握了握手裏的聖旨,希望,她能想通,能夠想明白自己的價值,能夠想明白誰才是最需要她的人,能夠為了她的理想為了百姓,暫時放下她的高傲和自尊。
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件讓她頭疼的事情,梓軒知道了她要出征,默默地躲在房裏不肯出來吃飯,任誰都不見,顏楓隻好無奈地去找了澄汐,澄汐歎了一口氣,雖然他忘記了一切,但是他的倔強和固執卻還是和從前一樣。
匆匆趕往舞墨軒,看到幾個小侍守在房門口,房門緊閉,歎了一口氣,她上前遣退了小侍,敲門低喚,“梓軒,怎麼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開門。”
過了一會兒,終於等到他慢吞吞地過來開門,澄汐連忙扶住他,雖然他的經脈已經接好,但是走路還是比平常人緩慢,扶他躺到軟榻上。
“你在生氣麼?”澄汐為他拿了靠墊,讓他躺得舒服一些,卻見他緊皺著眉,不言不語,她握著他的手,細細摩挲,“我是蕭國王爺,如今蕭國邊境被侵犯,我必須去,你懂麼?”
垂下眼簾,細密的睫毛蓋住了他的眼神,這些日子已經脫離了剛醒時的不安和恐懼,他給自己找了許多事情,她不在的時候他就看書,可是腦海中卻總是她的身影,揮之不去。
不知道自己從前是不是很熟悉朝堂,前幾日顏楓同他提起了蕭國如今的形勢,他居然很順理成章地理出了頭緒,他也知曉夏國犯境的事情,他也明白她的身不由己,但是他就是不放心,想要隨行,但是自己的身子卻虛弱不堪,就算隨行恐怕也隻有拖累她的份。
“能,帶我去麼?”咬了咬唇,囁嚅著說著他的請求,“我,不會拖累你,隻是,不放心你。。。。”
從來沒有見過他卑微如斯地請求,澄汐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隻能愣愣地望著眼前絕美如昔的男子,他的眼裏,是深深的眷戀、濃情、依戀,她能不能偷偷地想,也許,他從前便是喜歡她的。
“墨,為什麼不放心?”澄汐幾乎是,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唇形,害怕他會說出讓她痛苦的話,她守護在心底深處的情感,害怕他再一次地拒絕。
梓軒皺眉,模樣似乎在沉思什麼極大的苦難一般,他執起了她的手,動作輕柔,麵上一紅,“隻是,不想離開你。”他說不清對她的感覺,敏感的他能感覺得到她對自己的特別,特別的照顧特別的心意,看著他的眼神總是保持著小心翼翼的掩飾,是因為,他曾經傷害過她麼?
“墨,從前是個內斂深沉的人,從來不會多和我說一句話,總是沉默以對我所有的感情,似乎,已經習慣了付出,也習慣了被拒絕。”澄汐滿嘴的苦澀,唇邊卻若有似無著一縷輕笑,但那輕笑卻讓梓軒心中一痛,他輕捧著她的兩頰,恣意絕美的她,為何會有如此酸澀的苦笑,是因為,他麼?
“澄汐,如果,從前的我讓你那麼痛苦,你就忘記他,好麼?”梓軒咬了咬唇,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站在你麵前的,是一個全新的梓軒,你,願意接受麼?”眼底是一望無際清澈而幽靜地湖水,隻是這一次澄汐看得很清楚,那裏滿盛滿了濃濃的情誼,那是她,曾經渴望的專注。
隻是,如果他有一天恢複了記憶,會不會後悔?澄汐依稀記得那一年,她第一次向他表達了自己的心意,他決絕地回答,他告訴她,他的心裏隻裝得下一個天下,其他的,永遠進入不了他的眼。
那一夜的風,冷極了,她站在夜風中,一夜,卻依舊想不通,為什麼他的心比頑石還要冷酷,為什麼她始終進不了他的心裏,他將自己緊縮在那座城裏,不讓別人進去,自己也不願出去,他們之間的距離,如天空和大海,永遠隔著萬水千山。
“給我一個機會,這一次,信我,好麼?”梓軒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出這句話,對驕傲的他來說,說出這樣幾近哀求的話,也許此生僅有這樣一次。
“墨。。。。”顫抖著覆上他捧著自己臉頰的雙手,澄汐的淚水如泉湧,她終於等到了麼?她的墨,她愛了幾乎一輩子的墨,終於肯看她了麼,終於願意將她放到心裏了麼?
“我知道,我的失憶讓你很痛苦,但是我卻很慶幸,因為我的心,告訴我,它是愛你的,它的裏麵裝滿了你。”梓軒嘴角勾芡著笑容,眼裏閃著異光流彩,美麗不可方物,如那天山邊的琉璃夜光,美得不似人間之物,他的唇覆上她的,溫潤的唇,在碰觸到她的唇以後,如在沙漠中見到綠洲一般激情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