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蔚箐的臉色很難看,卻又要忍著揚起一抹很孱弱的笑:“好。”

溫酒被這個好字,直直刺到了胸口。

“以後我要死了,你幫我葬在你爸爸身邊吧,這是他溫淵成欠我的。”殷蔚箐先是僵硬著臉部表情,後來是越笑越淒涼:“他讓我被溫家困住了一生,自己卻解脫了。”

刺拉的一聲響,溫酒猛地站了起來,椅子的響聲打斷了殷蔚箐交代後事的話,她眼眸泛起微紅,低低道:“我爸虧待過你麼?”

人都死了,要這樣恨他……

也不知是病房的空調溫度不對,還是殷蔚箐的聲音被滲得很冷:“酒酒,你還年輕沒有經曆過婚姻,女人的一身溫柔都是被它消磨掉的。”

溫酒紅唇緊抿著,彼此間的氣氛變得僵持。

在殷蔚箐又在說那句:“媽媽現在隻有你了……”

極輕的話還沒落地,病房門就被敲響了。

溫酒轉過身的功夫,已經將情緒控製住,麵色冷靜。

“請進。”

她一出聲,猝不及防就看見推門進來的是馮佩媛。

溫酒很驚訝道:“馮阿姨?”

馮佩媛提著補品來的,起碼有六盒很貴重,她笑吟吟著:“酒酒啊,你媽媽怎麼樣了?這家院長是我牌友的老公,之前打電話跟我說好像看見你了,我越想越放心不下,過來看望一下。”

病房門此刻沒了半點方才爭吵的氣氛,因為馮佩媛不打招呼的出現,變得很和諧。

就連躺在病床上的殷蔚箐,臉上也重新帶起了柔柔的笑容,在外人麵前,特別是想跟她搶女兒的馮佩媛麵前,她自然不會允許被看出和溫酒之間有矛盾,以免讓人趁虛而入。

“馮姐姐,我沒多大礙……讓你這樣跑一趟實在不好意思。”

殷蔚箐聲音還很虛弱聽得馮佩媛很是憐惜,將補品遞給溫酒後,主動走到病床前,關切道:“我聽醫生說你被車撞了?蔚箐妹子,我們這個歲數經不起撞的,你以後走路要小心點,別讓酒酒這個好孩子擔心啊。”

殷蔚箐躺在枕頭上,笑著有些疏離:“謝謝關心。”

溫酒背對著兩人,給馮佩媛倒了杯水:“馮阿姨,喝水。”

馮佩媛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背:“你這臉色很白,身體有沒有事?”

“我很好。”

聽到溫酒說很好,馮佩媛也鬆了口氣了。

她這樣一來,看殷蔚箐是其次,拉近關係才是重點。

溫酒起先是安靜在旁邊,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天,直到馮佩媛說:“別跟我客氣,蔚箐妹子,這家醫院我熟,等會給你介紹兩個護士,照顧病人她們最細心了。”

殷蔚箐腿上的傷還不能出院,馮佩媛已經把護士安排上了。

她笑容僵的快維持不下去,眼角餘光看了下溫酒說:“馮姐姐,我有女兒照顧。”

“我不是聽說酒酒接下我家代言了,她晚上要是守夜,白天不要拍廣告嗎?”馮佩媛記得很清楚。

還把這件喜事,告訴了自己牌友們聽。

也就是因為這一出,那些牌友都知道了溫酒的存在。

溫酒明天肯定是有工作安排的,卻不是去徐氏集團拍廣告。

她靜了會,才說:“今晚我先陪我媽媽,等明天再請護士……馮阿姨,謝謝你能來看我媽媽。”

到底還不是名正言順的婆婆,馮佩媛手伸不了這麼長,隻是笑著接受。

——

晚上,溫酒先送馮佩媛離開醫院。

司機在外等候著,她再次很客氣的感謝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