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北墨輕輕的擁著她,為她擦去了臉上的汗水,柔聲說道:“怎麼了?是不是夢魘著了?”
安長溪鎮定下來,隻是微微笑了笑,目光清亮,眼波溫柔:“沒事,隻是做了一個夢罷了,你不要擔心。”
“是不是夢見我了?”藍北墨微微挑眉,“還是夢見了其他?”
“皇上,臣妾不願說,不知皇上能不能不問了?”安長溪勾唇一笑,將那些前塵往事盡數拋諸腦後。
“好,我不問了,溪兒,今日天氣很好,不如我們帶著念兒出去騎馬?”藍北墨見她不想說,也沒有再問,隻是說道。
“好。”安長溪起身,卻久久無法忘記那一切,隻是此時,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身邊的男人,這一輩子都會保護她。
淩霄宮,碧落湖。
輕舟漫漫,煙波流轉,青山如黛,已是十年光景。
轉眼又是一年,春去秋來,天高雲淡,了卻了一切塵世雜事,看不盡眾生悲苦,泛舟在湖上飄蕩,偷得浮生半日閑。
船艙之內,藍北墨正閑閑的倚靠在哪裏,手中把玩著一隻透白色的長笛,暗青色的人長袍隨清風二樣,雙目微微閉著,看起來十分愜意。安長溪此時正坐在他的身邊,一襲白衣,鉛華不染,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緩緩的波動,一縷輕音便悄然婉轉在湖上。
自七年前冒著險誕下了雙生龍鳳胎之後,安長溪便鮮少回去未央宮,因為紅塵蠱一事而落下的病根一直沒能夠除去,即便有雨神醫在此,身子也難以回到從前的健康。
熟悉的樂曲在耳邊回想著,安長溪的腦海裏不由得想到了兩人第一次合奏的場景,原來,所有的緣分就這樣已經被注定,或許是命運的安排壓根就無法更改。
點點輕音在湖上慢慢消散,藍北墨原本靜靜的聽著,忽而微微一笑,手中的玉笛搭在了唇邊,回眸相看,清淡的笛音夾著清脆的琴聲,攜著天光雲影,徘徊在著天地之間。
琴聲漸遠,笛聲消散,伴著最後一抹餘音,安長溪不由得微微笑了笑問道:“皇上,我一直有個問題沒有問你,現在我想問問你。”
玉笛在手中打了一個圈兒,藍北墨揚眉一笑道:“問就是了。”
安長溪起身坐到了他的身邊,垂眸一笑道:“這首曲子,是當初我在太後壽宴上所奏,不知道你為什麼也會?”
“這首曲子是我做的。”看著安長溪淡淡的眉目,藍北墨道。
“什麼?”眸中閃過一抹驚訝,安長溪道:“前世我在冷宮之中,偶然撿到一把琴,那琴座的夾層之中便放著這首曲子。”
“也許那個時候,說不定那琴就是我的。”藍北墨勾唇一笑,看著安長溪吃驚的樣子不由得搖了搖頭。
“前世今生,溪兒,你我的緣分早已經注定,不然你又怎麼會有這樣的奇遇,再次活過?這都是命中注定,溪兒,這一路走來,你已經陪我十五年了。”藍北墨將她輕輕攏在懷中,言語淡淡:“這一路,你可開心?”
“陪你,自然是開心的。”安長溪靠在他的肩膀上道。
聞言,藍北墨不由得搖了搖頭道:“在想什麼呢,告訴我?”
安長溪抬頭凝視他的目光,雖然眼角已經帶上了皺紋,但在她眼中那笑容仍是以往的清冽:“我在想……這遼闊江山,這瓊樓玉宇,你真的舍得嗎?”
“有你在我什麼,什麼都可以舍得,更何況,我們的念兒已經長大,這江山交給他,我很放心,溪兒,此後的遼闊江山,你說去哪兒,我便陪你九州同遊。”藍北墨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道。
“這麼多年了,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梓翊了,不如,我們的行程就自翼國開始,你說可好?”安長溪抬眸一笑道。
“好。”男人眉眼帶著清淺的笑意,那抹濃到抹不開的寵溺將安長溪深深的包裹在其中。
安長溪臉上綻放出一抹笑意,拉著他走出了船艙,不遠處,藍宇念正在勤勞的練著劍,一旁的藍宇淩與藍芷晴正在追逐嬉戲,陽光正好,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傳的很遠,兩人低頭相視一笑,笑中帶著幸福與美滿。
清風過境,水波不興,飛鳥掠過,帶出點點的清光,紅塵萬丈,深情婆娑,從今以後,比翼雙飛,不思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