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喬本來就已經心亂如麻了,再被爾嵐這麼一哭,此刻她的狹窄的腦空間內,就仿佛有好幾團亂麻相互攪著,被厚厚的漿糊裹著,此刻不能隻用一個亂字來形容她此刻的腦子了,她感覺自己都要抓狂了,但是當視線落向爾嵐的時候,她又隻能呆呆地問,“為什麼你的孩子會耽誤我們結婚呢?”
話才剛被她完整地從嘴裏複述出來,淩喬整個人就像是遭電擊了一般,身體一下子僵直了,而後又像是被人抽幹了力氣,她一下子癱軟到了爾嵐麵前的地板上,瞠著一雙眸,不敢置信地看著爾嵐。
唇瓣開了又合,合了又開,來回了好幾次,這才好不容易發出了一個單音字符,“你……”
她後麵想要說的話是什麼,同為女人,又是聰穎、懂得揣度別人心思的爾嵐,她就像是被人終於戳破了那一層她欲遮還掀的窗戶紙,歉疚地咬著唇,低斂著眼眸,不敢正麵看淩喬,隻是微掀眼角瞄了瞄淩喬,而後很用力很用力地點了點頭。
淩喬感覺自己身體裏支撐著自己最後一點力氣也被抽走了,同時也感覺到壓在自己胸口處的大石,連帶著被人給搬走了一般,有了這一個多月來前所未有的輕鬆感。
“我知道這樣很對不起你,但是我們也是情難自禁,他說這個世界上也隻有我才是最懂他的人。”說著,爾嵐又故作膽怯地瞟了眼淩喬,“我從大學畢業以後就一直跟在陸董的身邊了,要是說我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那是騙人的,但是我清楚自己的地位跟身份,隻是希望在他寂寞獨處的時候,能夠陪伴在他的身邊。當他那一夜跟我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我心底的感情一下子就控製不住了。”
然後,她跪走到淩喬的麵前,一副很虔誠道歉的樣子,垂下頭嚶喏著道,“我本來是想要離開的,但是陸總他公司裏又突然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我不想讓他一個人麵對,所以便又留了下來。”
突然,她一把抓起淩喬的手,就朝著自己的臉上扇區,一邊嘴裏還自責道,“你打我吧,你罵我吧,這些都是我應該承受的,但是唯獨求你不要讓陸董打掉我肚子裏的孩子,隻要等陸氏走上正軌以後,我就會帶著我肚子的孩子,遠走他鄉,走出你們的視線,絕對不會影響到你們婚後的生活的。”
這一次,幸虧淩喬及時地拉住了自己的手,才沒有讓自己的手掌落到爾嵐的臉上。
被爾嵐這麼一鬧,她反而冷靜了下來,撐著地麵緩慢地站了起來,然後雙手扶住爾嵐的手臂,“起來,不是懷孕了,地麵太冰了,這樣對孩子不好。”
爾嵐剛剛開一片陰霾的臉上,聽到淩喬這麼說,一張掛著淚痕的臉,就像是撥開了烏雲見到了太陽一般,驀地旋出了燦爛的光彩。
即使這樣,但她平日裏打理精致的眼妝,此刻已經完全地花掉了,正恐怖地暈染在她的眼周圍,瞠大的雙眸,卻是硬生生地叫人生出幾分恐怖感,她一把抓住淩喬的手,製止了她將她拉離地麵的舉動,“您,您這是原諒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