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 逃避,無法跨越的鴻溝(2 / 2)

等到侍應生放下咖啡,說了一聲“慢用。”轉身離開後,淩喬的視線都緊緊地晃在陸逸冰的臉上。

“陸哥哥,我知道我很壞,也很殘忍,但是今天我既然約了你來,就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我希望你能聽我把話說完。”淩喬不再準備給自己跟陸逸冰逃避的機會。

“陸哥哥?”陸逸冰有些疑惑地抬眸看向淩喬,重複著淩喬嘴裏的稱呼,聲線微微上揚,帶著一絲陌生感。

“是。”淩喬雙手緊緊地捧著咖啡杯,骨指間泛出森森的白色,指腹摩擦著光潔的瓷麵,發出清脆的摩擦聲,像是回憶起了美好的過去,她的臉上浮現出了絲絲柔情,但是當她的視線觸碰到陸逸冰一雙茫然的眸的時候,她又咬住了唇。

似是臉上陷入了某種不願回憶的痛苦當中,她聲音裏帶著哽咽,“其實我每次見到伯母,都會感覺很愧疚。”

“對我母親,很愧疚?”陸逸冰緩慢地重複著淩喬嘴裏的話。

“嗯。”淩喬點了點頭,端起咖啡啜飲了一口,然後捧在手裏,轉眸看向窗外,窗外仍是一片陰雨連綿的天氣,雖是不大的雨,卻因為下得時間有些長了,路麵也開始濕了一大片,有女生穿著裙子,因為雨水的關係,裙子緊緊地裹在身體上,讓人覺得異常尷尬,女生頻繁地伸手去撫裙子,但都無濟於事,女生咬著唇皺著眉,把頭低得更低了,生怕會讓人看到自己的尷尬。

其實她又何必這麼在意,路上行人行色匆匆,哪裏有人有時間駐足去觀看她的尷尬呢。

就像是此時的淩喬自己,過去她一直害怕再見陸母,是因為她在少年被藏獒咬住的時候,表現得那般反常,她就像是一個完全失了心的母親一般,竟然雙手環胸站在陽台上,冷冷地看著樓下的生死血腥的一幕,唇角卻綻開了宛若罌粟一般鬼魅的花。

後來,她曾經將這一幕說給自己的母親聽,她的母親撫著她的頭說,“沒有一個母親不疼愛自己的孩子,在孩子遇到危難的時候,最傷心欲絕的那個人一定會是自己的母親,但是每一個都有自己對孩子的表達方式。”

於是,她記住了母親的這句話,再度見到陸母的時候,她特別小心地觀察了一下陸母的表情,可真的是跟別人表達的方式不一樣,她獨坐一隅,姿態高貴優雅,明明沒有在跟你說話,卻總是無形地給人一種壓迫感。

淩喬就在想,她一定是在責怪自己當初冒冒失失連累到了陸逸冰。

她幽幽地開了口,“其實我們很早就認識了,那時候我才隻有六歲,每次我母親帶著我去給陸伯母量衣服的時候,我都會去找你玩兒,那時候的時光是我童年裏最幸福快樂的時光,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

然後,淩喬似是有些說不下去了,嘴角微微下垂,好了好幾次口,每次都哽咽得無法發出聲音,仿佛那裏留存著她不願意回憶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