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再轉眸,環顧四周,哪裏還有錦瑟的身影啊。她腳一跺,膝蓋上的疼痛讓她吃痛地,“嘶。”了一下。
一雙眸緊緊地鎖著螺旋形樓梯的盡頭,心中暗暗咬牙,錦瑟是她的,也隻能是她的。
她的心思,錦瑟不關心,他整幅心思全都撲在了淩喬一個人的身上。
從他坐上盛淮南的車子,一路上就在想,相隔多日,當淩喬再次看見他到底會有怎樣的表情,會再次氣憤的叫上一聲‘惡魔’,還是生氣地質問他,為什麼身邊已經有了別的女人了,還要去招惹她?亦或者衝到他的麵前,詢問一番陸逸冰的情況。
車子內,他深眸輕闔,看似平靜如昔,卻殊不知自己的動作早已經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盛淮南從後視鏡內看著錦瑟強做鎮定,而身子卻是一直在變換著姿勢,這倒真的有點不想他了。
回想過去,錦瑟就算是遇到了再棘手的事情,他都是從容淡定的,從不會想此時這般翻來覆去,怎麼也沉澱不了心思,這跟他胸口的傷無關,跟他車子的舒適度無關,更是跟這路上的交通無關。
那麼跟什麼有關呢?
跟迫切有關。
盛淮南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痞的笑,這笑倒也無關乎取笑,當然跟譏諷更沒有關係。
後來,他想想,這應該是跟心情有關吧,是因為他終於到錦瑟活得像一個人了,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了。
盛淮南穩了穩情緒,卻把腳更緊地壓向了油門,嗯,他這也是跟迫切有關,迫切地想要看一看那個能夠牽動錦瑟情緒的女人。
此時,錦瑟已經走到臥房門口,沒有直接伸手去推,而是先在房門前停了腳步,輕斂了眉眼,穩了穩情緒,似是不願讓人窺探到了他的異常,察覺出他的那份隱隱歡喜。
卻殊不知,待他再度掀開眼眸,眼睛已然出賣了他此時的情緒。
那雙深邃的宛若一灘幽湖的黑眸,此時浮現著璀璨的光華,這光跟算計無關,嗯……那應該跟心思柔軟有關了吧。
他輕輕地旋動著門把,倒像是一個窺探者,站在門邊,視線往臥房中緩緩地延伸著,沒有看到那個小女人的身影,最後在靠近窗邊的小圓桌上看到了那抹他魂牽夢縈的人兒。
此時,她正趴在小圓桌上,一頭烏黑油亮的秀發,從她的背後垂落了下來,窗戶打開著,一縷風從窗外被送了進來,拂過她的秀發,在桌子的邊緣輕輕地飄蕩著。
那發絲好似扶在錦瑟的胸口,他的嘴角彎起了溫潤的弧度,“真是個小孩子。”不覺聲音已從他薄削的唇瓣間溢出,帶著斥責,卻更多的是寵溺,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有一種叫歡愉的情緒漫溢眼底。
等他再抬腳朝著淩喬的身邊靠近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塊兒薄毯,他腳步清淺地踩在柔軟的地毯上麵,卻仍是蹙了眉,心裏想著,輕點,再輕點。
走到淩喬的身邊,將毛毯輕柔地蓋在淩喬的身上。
解放了的雙手不自覺地朝著淩喬的頭頂拂去,視線卻被淩喬麵前的一張紙給吸引住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