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柳旭心中疑慮越來越重,她之前可是聽得真真切切,沐榮和楊珞私下較量時,兩人不分上下,可現在他卻這麼謙虛,這可就有意思了!
想到這,柳旭突然一掌飛出,直奔沐榮咽喉而去,沐榮瞬間出拳阻擋,而柳旭另一隻手則伸向了沐榮的眼睛,咫尺之間又被沐榮出掌阻隔,兩人僵持在半空中,眨眼間沐榮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瞬時軟了身形,癱倒在地,口中還大聲呼痛,好似受了重傷一般。柳旭抿緊了嘴,伸手撈起炭盆裏烤著的紅薯、地瓜朝他砸去,叫道:“你給我裝,你接著裝,你這混小子倒真是好演技,我們都被你蒙在鼓裏。”
沐榮訕訕笑著,揉著身上被砸到的地方,討好說道:“師妹勿惱,師妹勿惱,我也是沒有辦法,才不得已……”
柳旭一聽又撈了兩塊紅薯砸過去:“你沒有辦法?你這叫沒有辦法?你比誰主意都多。”
沐榮隻好舔著臉再次討好道:“師妹說得對,師妹說得都對,我瞞著誰也不該瞞著你不是?咱倆什麼關係?那是秤砣離不開秤杆,秤杆離不開秤砣,咱倆是從小穿著一條褲子……”
柳旭聞言冷聲喝道:“你說啥?”
沐榮趕緊往嘴上拍了兩下以示懲戒,嘻嘻笑著岔開了話題:“師妹你看我現在跟你出去應該不丟人吧?我是想咱們倆出去見見世麵,別老在咱們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裏轉悠,那能有什麼出息?咱們走遠點,先去趟京城,再去趟遼東,然後再去看看西安古都,長長見識,你看怎麼樣?”
“去京城啊……”對於這個提議柳旭倒是有些意外,不由認真思索起來,已經有好幾年沒見到他們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柳旭這邊還沒給出個明確答複,靈寶道長的一個小徒弟過來傳話,說是去清平山莊領過冬的衣物,聽說徐夫人病重,正讓人四處尋她,柳旭一聽不敢怠慢,收拾了衣服就出了門。
柳旭氣喘籲籲趕回到清平山莊徐夫人的住處時,瞧見徐夫人靠在內室的鄰窗大炕上閉目養神,額頭上還敷著塊手巾,房間內燃著安心寧神的香,一旁的桌子上放著還在冒著氤氳熱氣的藥碗,柳旭見狀趕緊上前行禮問安,關切地問道:“幹娘,您這是怎麼了?”
徐夫人聽見聲音睜開眼睛,見柳旭站在身前立刻掙紮著坐了起來,歎了口氣說道:“人老了,身子骨不行了,心裏稍微著點急上點火,身子就撐不住了。”
是嗎?柳旭翻著眼睛想了想,好像走之前還看見幹娘跟師父吵了一架,老太太一掌劈下去,師父沒來得及躲開,直接在地上滾了一圈,當時見幹娘氣勢如虹,也沒見她哪裏有不舒服的呀,如今這般光景,難道是師父打回來了?好像……不太可能!
柳旭這邊想著口中安慰道:“您老都這麼大歲數了,每天操那麼多心幹什麼?您是不是還擔心師父在外麵風流成性?到處惹桃花債?這不是有我幫您盯著嘛!師父雖然喜歡沾花惹草,可也是有賊心沒賊膽,就是有賊膽也沒體力了不是?您就是弄個天仙過來師父也隻能瞪眼瞧著,您老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徐夫人聽完麵露不悅嗬斥道:“死丫頭,胡說什麼呢?有你這樣說自己師父的嗎?”
柳旭回道:“不是您自己說的嗎,說師父現在明顯不如以前了……”
話沒說完,徐夫人猛地將頭上的手巾朝柳旭砸了過去,柳眉倒豎,神色急切地阻止柳旭繼續往下說,口中教訓道:“你這死丫頭嘴上都沒個把門的,這話也是能胡說的?”
柳旭不禁奇怪,徐夫人視她如親生,又待她如知己,平日裏凡事都不瞞她,就是他們夫妻之間的瑣事,也會趁著沒人的時候,隱晦地同她講兩句,柳旭也經常借此同徐夫人調侃說笑,怎麼今日竟這般反常?往常隨便提起的話題今日竟不能碰了,好似怕被人聽到似的。
不等柳旭反應過來,徐夫人又接著說道:“我哪裏是擔心那個老東西,我是替你操心!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你打算怎麼辦呢?”
柳旭眨了眨眼睛尋思一陣,說道:“怎麼辦?不都已經辦了嗎?隻要十一師兄以後別再拿我作筏子,我自然也不會再跟他計較,畢竟是師兄弟,情分還是要講的。”
徐夫人眉頭一皺,不耐煩地說道:“我哪裏說的是這件事?吳興那混賬小子,你不計較我都要收拾他了,我說的是楊家的那位老爺,他心裏一直記掛著你,想讓你跟他回去呢。”